小滿站在林蕭的書桌前,林蕭坐在書桌的椅子上什麼也不講,就這樣冷冷的看著她,小滿也不知是不敢看他還是不願看他,反正隻是低著頭看著腳,書房裏的空氣現在都是冷的窒息的感覺。“啪”的一聲,林蕭把手裏的書重重的摔在書桌上發出響亮的拍擊聲,小滿下意識的抖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小滿知道現在她應該很配合的跪下,於是雙腿一彎。
林蕭看著跪在地上的小滿講:“你沒有什麼要講的嗎?”聲音冷的讓人發怵。
“那少爺想聽什麼?”林蕭以為小滿會像自己想象的那樣,會被自己的樣子嚇壞,然後磕頭求饒,可落入他耳朵裏的是小滿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清冷。
“你的城府很深啊!以你的本事本不是這小小林府可以困住你的,你小小年紀為何有這般算計。”林蕭想著自己今日所觀察的,小滿的所作所為有很強的目的性,便決定誆騙出她的真話。可他那裏知道他在試探小滿,小滿何嚐不會試探他,小滿的腦子迅速的盤算著:這林蕭究竟知道多少,又不知道多少,今天的聶成她是不認識的,她常年居住宮中,連朝堂的大臣都不一定全認識她,更何況聶成一個小小的絲綢商人,如果林蕭不是因為她的身份起了疑心,那他又是因為什麼起了疑心呢,問他的算計是什麼,那他起疑的是自己的動機,難道他猜到自己的動機了,不對,如果是猜到動機那麼,他就應該不聲張,悄悄的處理掉自己才對,又怎麼會來質問自己呢?那麼自己又該對他有什麼動機呢?
“怎麼不說話?”林蕭看見她思索半天都不回答,越覺得她動機不簡單。
小滿眼一閉,準備賭一把“因為我心儀公子!”一個丫頭整天想往少爺的身邊靠,這算是最好的理由了吧。
當林蕭聽見小滿的回答時,臉上露出一絲窘迫,這個答案是在自己預料之中,也是在預料之外,他意外小滿小小的年紀居然有膽子承認自己喜歡他,這是多少成人都做不到的,難道僅僅因為她年紀小,還很單純,還是她根本分不清愛和仰慕的區別。
小滿捕捉到了林蕭的那絲窘迫,便暗想自己賭贏了,趕快趁勝追擊補充道:“自從小滿第一次把少爺的一身弄得濕透,少爺沒有責罰我,還安慰我,我就被少爺的仁慈和儒雅所吸引,奴婢就希望每天可以見到少爺,可是奴婢的身份卑微,少爺身邊已經有新月姐姐,所以奴婢便削尖腦袋想留在少爺身邊,挖空心思討好少爺,想讓少爺記住奴婢。”說著說著小滿臉上還掛起了兩行清淚,她講的後半句是真的,她對林蕭的確是費盡心思。
林蕭被小滿的表白弄得很尷尬,現在反而是自己坐立不安,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坦白的向自己表白,而且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仿佛我愛你,此事與你無關,麵對這樣一個姑娘是應該不知所措的。這就是小滿與院中的其他丫頭的不同,她總能很快的從被動改為主動。
林蕭想著自己才從管家那裏了解的情況,又故作鎮定的講:“你會做涼茶,而且還會做八麵瑩澈,可見是一位有見識的姑娘,這可不像一般的什麼農家女子啊!”
小滿跪在地上清楚的聽見林蕭的話,原來他懷疑的是這個,“我家附近有一私塾,那裏的先生長年在我家吃飯,便以教我和弟弟識字為酬謝,我的這些小鬼點子都是在上學來的。”
這個答案讓林蕭很吃驚,在西漠隻有有錢人家或者有權的人家孩子才會被送往私塾,而女孩子們,就連一般的商人都不會把她們送往私塾,因為畢竟女孩子長大要嫁人,在等級分明的西漠,商人的女孩子是隻可能嫁給商人的,所以會識字的大多隻是朝廷命官的小姐,畢竟她們有機會可以攀龍附鳳,在他的竹島他可以保證會識字的丫頭就隻有江小滿此一人,所以自己在書房內的所有資料、信件他從不會防著這些丫頭,因為拿給她們,她們也不識得,那麼今天自己在書房中看平津等地送來的信件,林蕭也不會防著江小滿,而小滿一定都看見了裏麵的內容“你會識字還會什麼?”
“我會撫琴,小滿在現在先生那裏偷學了幾首曲子”這一技能更讓林蕭吃驚,在西漠,琴是貴族的象征,音樂是道德高尚的君子的標誌,普通人家的孩子是不可能會的,就連整個林家就自己一人會一點樂理,而且還是笛子。小滿的兩個才藝讓林蕭吃驚不少:“你這樣的人在府裏做丫頭的確是委屈你了,你怎麼會甘心呢?”
“我來林府本就是為家裏減輕負擔,可自從見過少爺,小滿便心甘情願留在少爺身邊伺候。如果要問什麼緣由,那少爺就是最好的理由。”小滿想著:編的天衣無縫,就是這個邏輯,順著這個邏輯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