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重生後,燕莘就決心要複仇,將前世那些與周湛有關的記憶通通塵封起來,不敢去碰一碰,隻是,以往這些都好好地呆在記憶的角落裏,這會怎麼會又如此鮮活得都跳了出來。
前世第一次見到周湛是在她15歲的上元節,她第一次外出在京城的街頭賞花燈。那時她也是剛剛從雲山養好病回王府,她的母親卻沒能等到最疼愛的女兒回來見最後一麵,在王府中終日鬱鬱寡歡,最後含恨而終。
剛回府的燕莘年歲尚小,在雲山那與世無爭的五年時光使她活得單純又快樂,所以她哪裏會知道這一切都是柳氏母女的傑作,一時間沒有看清她們的真麵目。柳姨娘在父親麵前盡心盡力地照顧著燕莘,這也助她得到了王府女主子的位子,所以燕紫清也成了嫡二小姐。
上元節那一天,燕紫清過來清水閣找到燕莘,說是要帶她出去散散心,燕紫清的熱情邀請,讓燕莘無力拒絕,隻能應允,跟著燕紫清一同前往京城的街頭。
燕莘第一次參加這樣的遊街會,京城的道路上一派繁華的景象,人頭攢動,小販的吆喝叫賣聲此起披伏,這一切對於燕莘來說都是新鮮又陌生的。
坐在馬車裏的時候,燕紫清撩起車窗上的幕簾,讓燕莘看著馬車外麵的景象,燕莘果然被那些畫麵吸引住了,於是,燕紫清就提議說,不如棄車步行,可以邊走邊看,燕莘擔心安全問題,燕紫清就說光天化日她們又是結伴而行,不會有事的。
架不住燕紫清的胡攪蠻纏,燕莘隻能下得車來,幸好出門的時候她堅持要戴上麵紗,臨出門,看著燕莘戴著白紗的臉,燕紫清還嘲笑了她的謹小慎微。
下了馬車,燕紫清就像花蝴蝶一樣到處亂竄,一會這邊看看,一會那邊瞅瞅,隻顧著自己,全然不顧後麵跟得吃力的燕莘。燕莘不停地在後麵喊著“清兒,你慢點走。”卻絲毫得不到前麵那人的回應,再怎麼喊,都沒有停下腳步來等她。
一路上燕莘一直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由於燕紫清出門沒有戴麵紗,所以那姣好出眾的麵貌就展現在大眾的眼皮子底下了。有幾個登徒子一樣的人,一眼就看到了燕紫清,並用色眯眯地眼神盯著她,時不時地發出一陣陣奸笑。
那些人不友善的目光讓燕莘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而燕紫清似乎絲毫都沒有察覺到不對勁,依舊我行我素,在那些小攤販上不斷看著小物什。
燕莘拚命撥開人群,擠到燕紫清身邊,想要趕快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奈何燕紫清就是不聽勸,硬是說著難得出來一趟,一定要多玩會,玩過癮才好。
突然燕紫清的手上莫名其妙多了一個荷包,隨後一隻大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燕紫清的手,整個動作快到燕莘和燕紫清都來不及有所反應。
“你敢偷我的錢袋?”那隻大手的主人是一個續著絡腮胡的大漢,長相凶神惡煞,嚇得燕紫清連思考都不會,隻會傻看著麵前的人。
“膽子不小,本大爺的錢你也敢偷,還被我逮個正著,走,跟我見官去。”說完,那人就想拉著燕紫清走,這下燕紫清總算反應過來了。
“我沒有偷錢,我有的是錢我為什麼要偷錢。”全然不計形象地開始大叫。
燕莘看著這個絡腮胡大漢就是剛剛那群登徒子的其中一人,當下便明白,這哪是要帶去見官,分明是栽贓嫁禍想要把燕紫清帶走。
燕莘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一下也是慌了,不知如何是好,而燕紫清還在一邊大叫,“我是可是堂堂燕王府的嫡小姐,犯得著來偷你這幾個臭錢,趕緊給本小姐放開,否則定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
這次出門燕莘和燕紫清都沒帶上家丁,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燕紫清硬是說有家丁跟著逛街會不自在。
燕莘眼看尋求幫助無望,便隻能加入勸說之中,“你先放開我妹妹,她沒有偷你的錢。”
“喲,又來一個,少廢話,一定是你們兩個聯合起來偷的我的錢,既然你自己出來了,那你們姐妹就跟我一起去見官。”那絡腮胡大漢眼見又出來一個妙齡女子,眼睛都要看直了,燕莘雖然戴著麵紗,但露在外麵的眼睛水汪汪,長長的睫毛像一排小扇子,光露出來的那部分就足以知道麵紗下何等紫色了,那絡腮胡的眼睛裏麵冒著幽幽綠光,貪婪的嘴臉一看就知道在打著歪主意。
這京城熟悉這一帶的人都認識這人,整日無所事事遊蕩在京城街頭,仗著和京城某位大官有點雞毛蒜皮的關係,時不時地過來收取保護費、強搶民女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說穿了,就是一惡霸。
這兩位姑娘不幸被他看上了,也隻能自認倒黴了。圍觀的人紛紛搖頭歎氣,誰家那麼可憐,一下兩個姑娘都要被糟蹋了。
燕莘看著那隻抓著自己手的豬蹄,胃裏湧起陣陣酸氣,早上吃下去的食物都在翻滾,拚命想要掙紮,卻奈何對方手勁兒實在是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