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指環一直都在,等見過宮裏的暗夜之後我就會把指環戴到手上,那個時候之後,就不必再刻意隱藏我的身份了,因為即便是我有心隱藏,恐怕也會被人查到蛛絲馬跡。”燕莘有一種不祥的直覺,她好像在不知不覺中不小心誤闖了一個很大的陰謀,這個陰謀恐怕會波及到她乃至整個暗夜。
“主子,除了吏部尚書路雲飛之外,文官還有大學士馮祥林、遲博;他們好似事先溝通過一般,都是用買賣官位的罪名把自己定罪了。”花滿說到這一層,燕莘才驚覺,這些犯事兒的官員大都身居要職,這些人一旦查辦,不管是不是被人脅迫,犯罪事實已經在了,那麼這個國家要損失的就是可信任的大臣,朝堂上的力量就要重新洗牌,但凡有一絲風吹草動就就破壞朝堂平衡,更何況現在一下被查辦這麼多大臣?!這人心……
“這樣勢必會引起人心恐慌吧?”燕莘似是問自己,也似是問花滿。但是這些國家大事已經不是她能觸及到的了。
雖然這些都是暗夜在暗中查到的線索,外界尚不知情,相信不管為了什麼,朝廷都會選擇隱而不發,這記悶虧是吃定了。
“花滿,今日我出來的時間太久了,你把暗夜調查那些人的事兒寫下來,晚上我讓影兒來取,現下我要先回府。”燕莘覺得有些事她有義務提醒一下她的父親,畢竟燕王府裏還住著她最在意的母親,她必須保住王府。
“是,屬下明白,主子,您一切多加小心,需要什麼就讓暗影遞個信兒。”花滿知道她們今晚所說的事情非同小可,這燕王府的平靜日子恐怕也不會很多了。
“萬花樓近日也要多留心,你順便轉告一聲右使,醉仙樓也是。”燕莘說完就帶著暗影急急地離開了。
坐在回王府的馬車裏,燕莘覺得渾身發冷,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超出了她原本的認知範圍,她隻是想改變自己的命運,難道真的是因為她才讓這些事都發生了嗎?
伸出那冷得泛白的素手,摸著那從川易閣帶回來的大盒子,這紫砂壺就送給父親吧,這畢竟是她父親,她還從來都不曾孝敬過他呢。
那些犯事兒的重臣知法犯法,什麼罪嚴重就犯什麼事兒,真的不禁讓人懷疑就真的這麼想死嗎?
燕莘回到王府就差人去問,王爺回府了沒。當得知王爺今日從宮裏回來後就一直都在書房,連午膳都未出門去用,還是柳姨娘端了些點心進去的。
這柳姨娘倒是溫柔體貼,極會把握獻殷勤的機會,燕莘嘲諷一笑。
讓暗影帶上那紫砂壺的大盒,燕莘徑直來到父親的書房,書房房門緊閉著,父親的隨從遠叔守在門外。
看見燕莘向著書房走來,遠叔行了一禮,“大小姐!”
“遠叔,父親在書房?”對於遠叔,府裏上下還是尊敬幾分的。
“王爺一直在書房,大小姐找王爺有要事吧,待我通報一聲。”這位大小姐是王府的嫡親大小姐,卻待人溫和有禮,不像這府上的另一位,真把自己當鳳凰了,待人接物都是眼高於頂,從來不把下人當人看。
“好,有勞遠叔了。”燕莘看到了遠叔眼裏的讚賞,表現得更有禮數,和暗影一道在書房外候著。
“大小姐,王爺讓你進去。”遠叔很快就出來了,說完之後又看了一眼燕莘身後的暗影,那意思就是說王爺隻讓大小姐一人進去。
“影兒,把盒子給我,你在外麵等我。”燕莘接收到了遠叔的意思,在他開口之前就留下了暗影,一人進了書房。
燕莘一進到書房,房門就被遠叔從外麵關上了,從燕莘的角度看去,夕陽的霞光從開著的窗戶中透過來,一束稍顯灰暗的光打在坐在案桌前的燕明身上,使得他整個人多了一種滄桑的氣質。
燕莘突然間有種感覺,她的父親明明正值壯年,風頭正勁,世襲的親王爵位外加手裏掌握的兵權,朝堂上下無人不忌憚他三分,也就是這樣一個呼風喚雨的人,卻在無人的時候也是會有累的一麵。
“父親,莘兒給父親請安。”燕莘走到案桌前停下,對著燕明行了一個半跪禮。
“莘兒今日怎麼想起要找父親了?”燕明隻有兩個女兒,素日裏都是清兒找他撒嬌,這個大女兒從小就被送上雲山,回來後也一直與他不親,像今日這種主動找上門的日子實屬難得,應該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