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把剛剛放在地上的小鍋又拿到了院子裏,湊到軍犬的鼻子下麵,讓它使勁的嗅了嗅,這才拎著小鍋走到一旁,繼續做他的木頭人去了。
把綁著軍犬的鏈子鬆了開來,軍犬的體型本來就不小,再加上在軍中也受到了不少的訓練,油黑的皮毛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威武,得了自由的軍犬一下子就撲進了人群,有不少膽量小的小丫鬟都被嚇哭了,又不敢哭,拿著帕子,小聲的啜泣著。
軍犬在人群中轉悠著,不知道是不是軍犬都很通人性,它先是在那個叫阿虛的幫廚那裏轉悠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嗅出了什麼,隻一小會兒就轉身離開了。
燕莘很明顯的看出了阿虛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燕莘始終覺得這個阿虛不對勁,但是她也說不出原因來,可能隻是直覺吧。
軍犬一直都在那裏漫無目的的轉悠著,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軍犬不過是在唬人的時候,軍犬站定在了柳姨娘麵前,又張開嘴衝著燕紫清院子裏的一個粗使丫頭喘著粗氣,見到這個情況,柳姨娘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怎麼可能,這個畜牲怎麼會知道?”柳姨娘也不過是在失神的時候說出來的,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驚的一下子就捂上了嘴,可是,已經晚了。
柳媚兒已經在無意識之中把自己暴露了出去,也不用再問了,燕明見到這個情況,也不能再幫她開脫了,擺了擺手,示意讓護院把柳媚兒關到柴房裏麵去。
盡管燕紫清一再給柳媚兒求情,燕明也不能就這麼翻過去,不然讓五皇子怎麼看他?要是連後院裏的事情他都處理不好的話,那又怎麼能輔助皇上,在朝堂上立足。
燕莘在上一世的時候,就已經看懂了,她這個父親,在很多時候是六親不認的,所以也就早對這個父親寒了心。
柳媚兒被關進了柴房,這件事情看似就這麼過去了,可是後麵還有更加棘手的事情在那裏等著,要不是有了這兩世的記憶,燕莘是怎麼也不會知道這至親的人的本來麵目的。
王芝含身子不好,柳媚兒又被關了起來,整個王府裏竟沒了可以當家做主的人了,燕明本來的意思是讓燕莘先管著家,畢竟燕莘也不小了,過不了多久就該嫁人了,依照著燕莘的身份肯定是要去做當家主母的,現下五皇子又很是心儀她,燕明自然是有他的小九九的。
聽了燕明的話,燕莘在心底裏冷笑了一番,麵上卻依舊還是那副溫順恭良的樣子,“父親,莘兒年紀還小,做不得這麼多主的,不如讓祖母來吧,莘兒也可以跟著祖母多學習學習。”
老太太本就十分垂涎這當家權力的,以前王芝含當家的時候,把家裏管理的井井有條,她就是想挑毛病,也是無從挑起,後來王芝含病倒了,老太太想著,這機會總該是來了吧,還想著要是燕明來讓她管理家裏的話,還是少不得要拿喬一番的。
可是誰知道,燕明竟然把柳媚兒給領進了家門,本來老太太是十分不待見這母女的,可是柳媚兒能說會道的,遇到什麼拿不定主意的,就來找老太太,不像王芝含當家的時候,從來都不尊重她這個長輩的意願。
如此一來,老太太也就同意了柳媚兒在王府裏的一言一行了,也更加對燕紫清的態度要好得多了。
如今她聽到她一貫不待見的大孫女竟然要把當家主權交給她,老太太心裏不可謂不高興,可是嘴上卻還是一副極不願意的樣子,“莘兒,祖母上年紀了,哪能操的了這麼多心了,還是你來吧。”
聽了老太太的話,燕莘在心裏冷冷的笑了笑,麵上卻還是依舊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走到老太太身邊,挽著老太太的胳膊,“祖母說的什麼話呢,祖母明明還年輕著呢,還是祖母來吧,莘兒什麼都不懂,還要指望著祖母多教教莘兒呢。”
俗話說得好,“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果不其然,老太太聽了燕莘的話,滿臉的褶子紋都要擠成一朵向日葵了,燕莘臉上那副認真的樣子,誰還能說她是在撒謊呢?
老太太輕輕的拍打著燕莘的手背,第一次這麼喜歡這個大孫女,甚至連帶著王芝含也不再看她那麼的不順眼了,結果當家的鑰匙來,老太太的嘴上雖然還在說著推讓的話,可是手裏的鑰匙早就被她給塞進衣服裏了。
了了心願的老太太跟周湛行了個禮,說是人老了,身子乏了,就先走了,燕莘知道,她這是高興的要快點回去欣賞欣賞剛剛得到的大權了。
老太太走了,王芝含也不想再在院子裏幹站著了,便也讓侍女扶著回了屋子裏,燕明見此,也很有眼力見的扯著燕紫清退了出去,走的時候,還不忘記把滿院子的下人們都給叫了出去。
燕莘在心裏想著,真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那畢竟是她的父親,在外人麵前,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