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上一世的時間,燕莘都不知道到底有多久沒有吃過王芝含親自給她做的粥了,吃著吃著,她的眼淚就不自覺地流下來了,可是她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隻是覺得眼前的影像越來越模糊了。
王芝含轉身去桌子上給燕莘倒了一杯水,卻沒想到一轉身回來,就看到燕莘躺坐在床上,滿臉淚水的樣子,周圍站著的小丫鬟們,一個個的臉上也都是為難的樣子,王芝含趕緊走上前去,拿出手帕,給燕莘擦了擦眼淚。
“你這孩子,怎麼突然就哭了呢,是娘做的粥太難喝了嗎?”聽了王芝含略微有些自嘲的話語,燕莘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發紅的鼻頭,很是嬌憨的皺了皺鼻子,“才不是呢,隻是好久沒有吃娘做的粥了。”
聽了燕莘的話,王芝含伸出手來,點了點燕莘的額頭,滿臉的無可奈何的樣子,“你這臭丫頭喲,也會說這些蜜棗兒般的話語,來哄娘了。”
燕莘放下手裏的碗,一下子撲在了王芝含的懷裏,使勁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感覺到了很滿足,還情不自禁的在王芝含的懷裏拱了拱腦袋,王芝含先是愣了楞,仔細的護著碗,生怕不小心把碗裏的水澆到了燕莘的頭上。
過了好一會兒,王芝含把手裏的碗遞給了在一側站著的檸音的手裏,伸出一隻手來,摸了摸燕莘的頭發,隻不過嘴裏卻是在悄無聲息的歎了一口氣。
雖然是沒有發出聲音,但是燕莘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了,越加用力的抓住了王芝含身側的衣服,像是不舍得撒開手一般。
見狀,屋子裏的丫鬟們很有眼力見的跟著暗影和檸音退出了燕莘的帳篷裏,把這空間留給了這母女兩個。
燕莘在王芝含的懷裏趴了好一會兒,等到她坐起身子的時候,一旁碗裏的粥早就已經涼透了,王芝含怕燕莘沒有吃飽,叫檸音又去端了一碗,拿進了帳篷裏。
檸音像是知道燕莘心裏想著什麼似的,直接就把王芝含熬粥的砂鍋給端了進來,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燕莘很是滿意的看著檸音,點了點頭。
吃之前,燕莘還很是豪邁的跟王芝含說,她要把這滿滿的一砂鍋的粥,都給喝完了,卻沒想到,願望很豐滿,現實卻是很骨感,不過是又喝了小半碗,就直嚷嚷著吃不下了,想到燕莘待會兒還得再喝藥,王芝含也就沒再逼著燕莘多喝一些。
本來燕莘還在那裏跟王芝含又說又笑著,喝了粥了,力氣和精力也就多了許多了,可是等到檸音端著藥進了帳篷的時候,燕莘整個人就又蔫了下去,沒有多少精神的看著檸音手裏的碗,神情裏,似乎還有一絲絲的哀怨。
見狀,王芝含趕緊接過檸音手裏的藥碗,舀了一小勺的藥汁,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吹,覺得溫度差不多了,這才放在燕莘的嘴邊,朝著她笑著點了點頭,示意讓她聽話,快點兒把藥喝進去。
燕莘眼看著自己的撒嬌技能在王芝含的麵前失效了,當下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一把從王芝含的手裏拿過藥碗,放在嘴邊吹了吹,覺得差不多了,一仰頭,“咕嘟咕嘟”幾口,就把碗裏的藥給喝了進去。
等到藥全都進了嗓子裏,燕莘苦哈哈著一張臉,看著檸音,檸音趕緊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油紙包,三兩下的打開了那油紙包,放到了燕莘的麵前,燕莘趕緊用兩根手指從裏麵捏了一塊蜜餞,放到了嘴裏,這才覺得嘴裏的苦味,被消散了不少。
就在王芝含還沒來的及的阻止的時候,燕莘已經把那一小包的蜜餞吃了大半了,王芝含無奈的伸出手指來,點了點眼神的鼻頭,“你這貪嘴的臭丫頭呀,你這一下子全都吃了了,等到下一頓的藥汁的時候,可就隻能硬扛著啦,這草原上可沒有賣蜜餞的。”
聽了王芝含的話,燕莘一臉懊惱的看著檸音和王芝含,似乎是在抱怨她們怎麼不早一點兒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檸音看到燕莘那副小孩子的幼稚表情,不由得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了。
她跟在燕莘身邊的日子也不算短了,燕莘總是一副很老成的樣子,她還沒有看到過燕莘這麼孩子氣的一幕呢。
聽了檸音的笑聲,燕莘就越發的有些氣急敗壞了,狠狠地瞪了檸音一眼,卻是沒有多少威懾力的,軟綿綿的,跟一隻待宰的小羔羊似的。
看到自己毫無威信力可言了,燕莘撒潑耍橫的一頭倒在了床上,把頭深深地埋進了被子裏麵,不肯再把頭露出來。
王芝含在燕莘的帳篷裏待了好一會兒,才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囑咐著檸音好好照看著燕莘,要是她還有什麼不適的話,千萬快點通知她,還要再記得找太醫。
看到檸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都記住了,王芝含這才在暗影的陪伴下走出了燕莘的帳篷裏,王芝含前腳剛走出去,燕莘在被窩裏又趴了一小會兒,就坐了起來,把帳篷裏的其他的丫鬟都給遣退了下去,整個帳篷裏就隻剩下她和檸音兩個了。
過了好一會兒,檸音看到燕莘似乎是有話要說的樣子,走出了帳篷裏麵,繞著帳篷看了一圈,確定了是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了,這才走進了帳篷裏,垂著手,等著燕莘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