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重華沒落的時候,這群所謂的親戚一個個的都在看好戲,如今他發達了,一個個的就都想著要來攀親戚了,世間哪有這麼好的事情,重華便也就一直耐著性子跟他的兩個舅舅打著哈哈。
這些日子以來,重華一直都是隨身的帶著燕莘手抄的詩集的,現下也把詩集寶貝的放在了左手邊,隨時都能拿起來的位置,可是偏偏他那兩個舅舅不上道,明明知曉這本詩集是他的最愛,卻還在那裏時不時的就伸過手去摸一摸,要不是考慮到要在民眾心裏留下一個好印象,這又是在大廳裏麵,重華非得想著法子把他這兩個舅舅的手給剁下來不可。
可是他那兩個不知死活的舅舅完全就沒有注意到重華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隻是自顧自地在那裏說著他們自以為很好笑的笑話,重華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心思聽他們到底在說了什麼,因為走神,重華一不小心就把手邊的酒壺碰倒了,因為酒壺旁邊就是詩集。
倒在軟塌塌的詩集上的酒壺半點聲響都沒有弄出來,重華在上神,他的兩個舅舅也都喝的有些高了,所以這三個人都沒有在第一時間的時候發現倒了的酒壺。
還是在酒壺裏麵的酒流到了他的手邊的時候,重華這才發現了的,一回過神來,重華就看到了手邊那本濕的透透的詩集,臉色鐵青的難看,滿大廳裏麵都是低氣壓,坐在他們不遠處的國師府的侍衛也發現了這裏的不對勁,趕緊走上前來,就看到他們的主子當成寶貝一樣珍藏的詩集此刻就像是剛從水裏麵撈出來一樣的。
那撲麵而來的酒味還有一旁倒了的酒壺,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重華趕緊把詩集拿了起來,接過店小二遞來的毛巾,細細的擦拭著,並不讓別人經手,這沉悶的氣氛裏,重華的兩個舅舅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看到周圍的麵色不善的重華的侍衛,兩個人的褲子都要被尿濕了。
在重華的細心擦拭下,那本詩集總算是救了回來了,重華的臉色這才算是好看了許多,當下也就不再去理會那兩個幾乎都抖成了篩子的舅舅,也不再去顧及民眾的印象,大踏步的往外走去那些侍衛一看,也趕緊收隊,整齊劃一的跟在重華的身後離開了。
重華這次出來是坐馬車的,此刻,他正半躺在馬車裏,翻看著手裏的詩集,倒也不覺得無聊,本來還有些生氣的,可是在看到詩集上或娟秀或潦草的自己的時候,心情竟然也莫名的恢複了。
重華閑來無事可做,便繼續的往下翻看著,盡管這本詩集他已經翻看了上百次了,可是他卻依舊覺得每一次看這個的時候,都會有不同的感悟。詩集本來就不厚,再加上裏麵的內容都是再熟悉不過的了,所以不一會兒,便就翻到了最後麵了。
這本詩集燕莘不過才用了一半,後麵的一半都是空白的,重華也不知到自己是怎麼了,鬼使神差的翻到了後麵本來沒有字的地方。
一開始的時候,重華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了,可是等到他揉了揉眼睛,那些字依舊還在的時候,重華心裏滿滿的都是怒火,那怒火燒的他再不發作就要憋死了。那後麵本來不該有字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的印濕,此刻掩藏在白紙後麵的字跡全部都顯現了出來,這幾年表達的都是燕莘對周湛的想念和愛意,甚至還有燕莘對他的濃濃的恨意。
看到了這裏之後,重華心中早就已經被怒火所包圍了,原來平日裏燕莘的笑臉全部都是偽裝出來的,“莘兒,你騙的我好苦!”話音說完,重華便就已經一口血吐了出來,暈了過去了。
外麵的侍衛聽到了動靜之後,趕緊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就看到自家主子安安靜靜的躺在馬車裏,要不是嘴角的那一塊血跡,他們都會以為重華其實不過是睡了過去了。領頭的趕緊招呼著馬車往國師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宣了無數的太醫過來,都說重華不過是急火攻心,熬點兒藥吃就沒事了,可是藥已經灌下去了幾大碗了,重華沒有絲毫的要轉醒的意思,這麼一來,大家夥也都有些急了,其中一個腦袋轉的快的,看到了重華緊緊的擁在懷裏的詩集,“咱們大家夥一起把主子懷裏的詩集拿了出來吧,說不定會有效果的。”
聽了這人的話,屋子裏的人都把目光轉向了重華的懷裏,那緊緊的抓著詩集的手青筋都暴了起來了,可見是用可多大的力氣。一群人紛紛在思索著王棋山的建議是否可行,到最後也沒有再想出別的方法,便也都紛紛的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