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府。
穆清歌剛要歇下,窗戶忽然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麵破開。
寒風從窗外直直的灌入,刺骨的叫人牙齒打顫。
“誰!”
一把抓過不遠處的衣服披好,穆清歌利落的翻身下床。
因為蠟燭早被她先前吹滅,是以整個房間黑漆漆的。
在這黑夜裏,女子眸子異常明亮,但卻充滿了警覺與防備。
等了半晌沒有人回答,穆清歌緊繃著神經悄悄向門口移動。
對方似乎看出了她的企圖,終於沉沉的出聲道:“別動。”
這聲音………
“王爺?”穆清歌不確定道。
“嗯。”聲音低不可聞,卻還是證實了她的猜測,末了囑咐道:“不可驚動他人。”
“好。”雖然很奇怪顧子衿這半夜闖閨閣的行為,穆清歌倒也是反應極快。
摸到一旁將蠟燭點燃,整個屋子瞬間明亮起來。
穆清歌四下看了看,在窗邊果然發現靠了坐著抹暗紅的身影。
匆匆走過去將窗戶關好隔絕了茫茫寒意,穆清歌這才問道:“王爺為何這般出現在這裏?”
“扶本王起來。”沒有回答穆清歌的問題,顧子衿低低道。
“嗯?”穆清歌疑惑的看過去。
這才發現麵前的男人此時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而他的左手此時正按著腹部。
“你受傷了?!”
發現這一點,穆清歌手趕緊忙腳亂的將顧子衿扶到榻上。
仔細看的話,不難發現他的衣衫上濕噠噠了一片,那是被鮮血浸濕的。
“你這是……”
“中了箭。”
“箭呢?”
“拔了。”
對方這般隨意的說出這兩個字,穆清歌愣了愣。
這人,不知道疼的嘛。
哪怕失血成這樣也不見皺一下眉頭,鐵做的不成。
不過穆清歌也知道現在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若是再不止血,這倒黴王爺很有可能在今晚駕鶴西遊。
好在這幾天看的醫書多,關於簡單的包紮她也涉獵了一些。
“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出去給你找點藥回來。”快速說完,穆清歌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很快,穆清歌就借著夜色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手裏儼然多了一些布條和藥。
顧子衿沒有說話,抬眼看著忙來忙去的女子,甚至能看到這寒冷的夜裏她鼻尖竟然出了薄薄的汗來。
燭光搖曳,女子的臉看起來好像格外清秀一些。
穆清歌雖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可眼下也顧及不了那麼多。
隻沉著的將顧子衿腹部的衣服剪開,再清洗,上藥,最後用布條包好。
整個過程一氣嗬成,像是她天生便會這樣做一般。
顧子衿不知為何有些不悅。“你給很多男人這般做過?”
不然為何如此熟練。
“啊?”穆清歌此時正在收拾滿地狼藉,聞言沒反應過來。
“………”
“不曾,王爺是第一個。”
回過神來,穆清歌搖了搖頭。
顧子衿心底一鬆,轉而好奇道:“你不怕嗎?旁的女兒家,估計早便嚇哭了吧。”哪兒還能給他找藥包紮。
“民女很是六神無主。”想了想,穆清歌謙虛道。
“哦?”顧子衿挑眉。“為何本王看不出。”
“可能燭光太暗,叫王爺錯過民女的惶恐了。”
穆清歌收拾好,將帶血的穢物全部打包放到一邊道:“王爺走的時候記得將這些東西帶走,民女實在是不知如何處理。”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沾染上旁的任何事。
誰知道顧子衿為什麼受傷,如今她救了他,若是以後被他的仇家知道遷怒於她多得不償失,不如做的幹淨一些,不給自己留任何後患。
“嗯。”顧子衿應了一聲,那端坐於榻上的樣子,如果不是臉色過於蒼白,絲毫看不出受了傷。
屋內安靜下來,穆清歌站在一旁忽然有些局促,便小心翼翼道:“王爺,民女可能要休息了。”
“嗯。”
…………
穆清歌有些無言,可接著又想明白顧子衿是因為有傷今晚怕是走不了了,便歎一口氣道:
“王爺不嫌棄的話就在此處將歇一晚吧。”
“嗯。”
這語氣,還真感覺她求他住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