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李丞相那邊依舊沒什麼動靜。
穆清歌摸不清他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但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這晚,她像往常一樣滅了蠟燭準備休息。
不妨一個黑影忽然竄進了院中。
輕盈的落地聲在寂靜的黑夜裏也依舊微不可聞,但是因穆清歌一直警惕著,這聲音便絲毫不差的落入了耳中。
終於來了嗎。
唇邊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女子清冽的眸子在黑夜裏格外的明亮。
小心翼翼的起身藏到一旁,等了許久卻並沒有人進來。
莫不是她出現幻聽了?
穆清歌有些疑惑,正想探著身子出去看看時,一個人影悄無聲息的從窗戶翻了進來。
她一動也不敢動,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那人影卻敏捷的三兩步就走到了她的麵前。
莫非這人是貓頭鷹?這麼黑也能看見她?
穆清歌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剛欲說話,一隻手迅速的捂住她的嘴十分小聲道:“噓,姑娘,是我。”
連隱?!
穆清歌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情況。
連隱將手拿開,穆清歌壓低了聲音道:“怎麼回事?”
“來了個高手,還以為他是直接衝著姑娘你的性命來的,但現在看來應該不是,你先在這裏躲著別出聲,我跟出去看看。”
連隱嚴肅道。
“好。”
穆清歌趕緊答應,生怕慢一步就錯過了看到來人的意圖。
連隱有些錯愕,他本以為穆清歌遇上這樣的事會嚇得花容失色不敢一個人呆著,誰知女子竟淡定從容至此。
倒是他想多了。
利落的再從窗戶翻出,連隱於黑暗中快速的移動著。
穆清歌一直蹲在角落裏屏息注意著外邊的動靜,但再沒有聽到過任何聲響。
她十分慶幸自己聽了顧子衿的話將連隱留了下來。
若單是她自己,怕是今晚會壞事。
時間過去了很久。
就在她腿都蹲麻時,外邊終於響起了腳步聲。
緊接著門被推開,連隱開口道:“穆姑娘,可以出來了,人已經走了。”
“走了?”
竟然真的沒過來取她性命?
穆清歌有些驚訝,堪堪扶著床邊站了起來。
連隱點了燈,整個屋子頓時亮堂堂的。
人影綽約,連隱順手將一包東西扔到桌子上道:“姑娘你看。”
“這是什麼?”
穆清歌慢慢的挪動到跟前。
打開包袱,待看清裏邊的東西後整個人忽然呆若木雞。
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顫抖的指著包袱道:“這是……”
“方才那人帶進來的。”
連隱神色也凝重不少:“這些東西一半埋在了這裏,一半埋在了穆公子的院子。”
“他們竟然這般狠毒。”
穆清歌有些後怕的坐到凳子上。
那包袱裏的東西,赫然是幾件北方遊牧民族的服飾和幾張協議。
如果服飾還說得過去不算什麼大事的話,那幾張協議卻可以要了她們整個穆府的人的命。
因為那協議上白紙黑字的寫著穆府將會跟這些冬日裏沒有糧食的遊牧民族裏應外合一起洗劫天齊的糧倉,事後四六分賬。
剩下的幾頁,則是偽造的穆府與遊牧人的通信。
穆清歌隻覺得寒意逼人,周身都被凍住。
這是要誣陷她們穆府通敵賣國!
驀然想起上一世,哥哥不正是被安了這麼個莫須有的罪名才被五馬分屍的嗎。
原來這是出自李丞相的手筆。
眼中閃過一絲恨意,穆清歌很快冷靜下來。
沉著的吩咐連隱取來紙筆照著協議重新寫了幾份道:“你將這東西連夜放到李丞相的書房裏去。”
“姑娘想………”
“是,叫他自食惡果不是很有趣。”穆清歌冷笑。
“那這些衣服呢?”
“衣服還是埋在我院子裏,總要有東西叫魚兒上鉤。”
穆清歌目光似水,一字一句道。
“是。”
連隱說著,快速的拿著東西出了門。
一夜無眠,穆清歌腦子裏混混沌沌的不知想著什麼,天快亮的時候連隱總算回來了。
穆清歌站起身道:“可辦妥了?”
連隱抱拳:“不負姑娘所托。”
“好。”
穆清歌目光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