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頓了頓,他怎麼也沒想到穆清歌會這般鎮定,預想中她慌亂的樣子並未出現。
於是換了個神色道:“清歌,你還打算對我這般冷漠嗎?”
穆清歌心裏很清楚,他的這些話皆是用來誤導眾人的,隻是他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她一時半會兒還想不通,便端正的坐著道:“楚公子,你我並未熟悉到這個份上,還是稱我一聲穆姑娘較為穩妥。”
“清歌,我待你是真心的,莫非你要我將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你看看你才相信嗎?”楚離臉上一片深情。
這苦肉計用的倒是爐火純青,穆清歌心底想笑,麵上卻是平靜道:“好啊。”
簡單的兩個字,立時將楚離噎在原地,他不過也就說說,還能真的將心掏出來不成,可門裏門外這麼多雙耳朵聽著,又不好直接什麼都不做,一時尷尬的站在原地有些下不來台。
半晌,還是穆清歌笑了笑,淡淡道:“今日這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並不想多說什麼,一切待子衿回來自有定奪,你們都散了吧,至於楚公子嘛,若是不想走便讓阿豆帶著你找個院子住下如何?”
楚離眼底閃過一絲深邃,似有些不甘,沉默了片刻,卻終是露出落寞的神色道:“不管怎麼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既然你如今認定了顧王爺,那麼我便也不會再強求什麼,隻是有句話我還是想說,清歌,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說罷,便看著穆清歌戀戀不舍的走了出去。
這是走都要走了還要給她留個坑嗎,這時候將孩子拿出來說,難免讓人聯想到什麼。
門口的眾人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待楚離走後,穆清歌不急不緩的朝門口看了一眼,他們瞬間便也一哄而散了。
意料之中,這件事很快便被傳開,邊荒都知道了穆清歌同楚離關係似乎很是曖昧不清,更有甚者說穆清歌肚子裏的孩子都不一定是顧王爺的呢。
那些未嫁的女子們傷心欲絕,總覺得自己好歹也是花容月貌,竟然連一個懷著身孕的人都比不過,實在有些受挫,傷了她們的自尊心。
皆齊齊躲在屋子裏不再出來,倒終止了這段時間以來一到下午便出現的奇觀。
顧子衿是三天後回來的,他騎在馬上,黑色的披風有些破爛,整個人卻說不出的堅毅。
一下馬,便迫不及待的去到了穆清歌的房間,伸出胳膊將她抱住道:“清清,我回來了。”
穆清歌本是正在給思慕做鞋,感受著這股熟悉的感覺,瞬間歡喜無比,千言萬語,最後化為了四個字,“回來就好。”
他好好的回來了,比什麼都重要。
顧子衿看了一眼她手中虎頭虎腦的小鞋子,忍俊不禁道:“這便是你給思慕做的鞋?”
穆清歌看了看那個由兩片料子連起來,勉強可以稱之為鞋的東西有些尷尬,幹咳了一聲,一本正在的胡扯道:“你現在看到的不過是雛形,等我將花紋繡出來就好看了。”
聞言,顧子衿立馬想到了穆清歌在不久前重新給他繡的鴛鴦,一張俊臉難得的有些古怪,默了默,懇切道:“這些小事,還是交給阿豆她們吧,亦或是找個繡娘也是可以的,你不必因此勞累。”
“我不勞累啊,我反正閑著沒事,還打算將思慕的衣服也做出來呢。”
穆清歌說的開心,幻想著思慕穿著她親手做的小衣裳的場景,一定很是美妙。
顧子衿又一次默了默,沒有說話,第一次有些同情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