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幼安笑了笑,說:“自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陸炘程愣了愣,竟一時沒有什麼話能回複他,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楊幼安的這句話定然是一句假話,勳德集團的公關部總監,說自己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假話,換了誰恐怕都是不相信的。
“我去看看那個丫頭,炘程少爺,不是我替那丫頭抱不平,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她的確為你付出了很多。”楊幼安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帶上了門,第一次發現自己遠離也是一個這麼多管閑事的人。
祝以寧其實並沒有走遠,就站在走廊盡頭的窗戶邊,抬頭看著窗外的天空。
“你幹什麼呢?就算你喜歡陸炘程那個小子,也不用表現地那麼憂鬱吧!”楊幼安快步走到祝以寧的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祝以寧轉過身背靠著窗,不屑地撇撇嘴,說:“誰憂鬱了?!我隻是想看看剛才陸炘程到底在看什麼而已,不過我看看這天空跟平常也沒什麼不一樣的,不知道他到底什麼地方不對勁。”
楊幼安在勳德集團待了也有很多年了,他從哈佛大學一畢業就進了這家公司工作,從一個公關部的小助理做起慢慢地到了現在的位置,也算是看盡了許多集團裏的爭權奪利勾心鬥角。
他笑了笑,說:“他想要的恐怕是自由吧。”
和陸炘遙不一樣的是,陸炘程生來就被父親陸慎行灌輸了一定要強過陸景泰的意識,長大了之後,又出現了一個陸熏然。
陸家以電子起家,陸炘程的興趣也完全是在計算機這一塊,他可以做一個優秀甚至是完美的程序員,卻不一定會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為什麼呢?他可是陸家的少爺,雖說現在看起來無權無勢,可總比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幸福得多吧。”在祝以寧的觀念裏,吃喝不愁有東西想買就能買,這樣的生活難道還有什麼煩惱麼?
楊幼安看著祝以寧一臉想不明白的表情,一個沒忍住又伸手去揉了揉她披下來的長發,說:“所以說你還是個孩子。”
祝以寧萬分嫌棄楊幼安擺弄她的頭發,正想著揮手打掉他的手時,身後卻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楊總監,炘程是在這裏麼?”
楊幼安原本還在和祝以寧笑鬧的表情一下子收斂開始變得嚴肅,在陸慎行的麵前立正站好,然後恭敬地回答了一句,“是,您這條走廊一直到底就是炘程少爺的病房。”
祝以寧並沒有轉過身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不敢轉過身,好像是心裏非常非常不願意在現在這樣的時機這樣的場合見到陸炘程的爸爸。
陸慎行離開之後,楊幼安看到祝以寧有些僵硬的神色,便又拍了一下她的肩,說:“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祝以寧當然不會坦白告訴楊幼安自己心裏剛才一瞬間閃過的想法,她忽然大叫了一聲,裝作才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樣子,說:“陸熏然在哪裏,我有一件挺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什麼事?”楊幼安一臉莫名,連錄音文件都已經交到了陸熏然的手裏,祝以寧還調查出來什麼事情是陸熏然不知道的麼?
“這事兒跟你說沒用,我要當麵跟陸熏然說,還要跟他談談我偵探事務所的事情呢!”祝以寧狀似非常機靈地白了楊幼安一眼。
楊幼安有些無奈,便說:“這個點應該在集團了,我帶你去吧。”
祝以寧點了點頭,正想跟上楊幼安離開的腳步。
突然之間,從陸炘程的病房裏傳出一聲怒吼,還伴隨著有什麼東西碎了一地的聲音。
祝以寧的臉色變了變,對著楊幼安說:“你先回集團吧,等下我自己過去。”
然後,不等楊幼安的回答,祝以寧就已經朝著陸炘程的病房跑了過去。
楊幼安下意識地想要攔住她,但是手伸到一半又放棄了,如果祝以寧能夠解決陸炘程的問題,那麼應該等於是永久消除了陸炘程再次出手搶奪陸熏然總裁之位的可能,他這個公關總監自然是樂見其成。
祝以寧飛也似地衝進了陸炘程的病房,結果迎麵就飛來了一個不明物體,好在祝以寧反應迅速,閃身躲過。
那個東西砸在牆上,毫不意外地又碎了,祝以寧定睛一看,碎裂的竟然是熱水瓶的內膽,好在那瓶裏沒有熱水,要不然就算她身手再好都躲不過潑出來的熱水。
“這位陸先生,你既然是位長輩,就應該有長輩的樣子,怎麼能在這裏公然破壞醫院的公物呢?!”祝以寧雙手叉腰,對著病房裏已經氣得滿臉漲紅的陸慎行又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