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沒有被子彈打中跟你又有什麼關係。”祝以寧冷笑著再一次拉開了和陸炘程之間的距離。
畢竟,他們兩個人之間,現在應該是站在完全敵對的立場上才對。
陸炘程有些無奈地看著祝以寧,看她已經完全挪到了床的另一邊,隻能站起身來拎著醫藥箱走到另一邊去給祝以寧上藥。
“不用你幫,我自己來就行了。”祝以寧看到陸炘程手裏的醫藥箱,頓時覺得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便伸手想要把醫藥箱拿過來。
沒想到她的手再一次被陸炘程捉住,他坐下來,說:“你一隻手可以上藥包紮麼?”
祝以寧冷哼了一聲,顯然正如陸炘程所說,她隻有一隻手是好的,可以上藥卻不能包紮。
以前在警校的時候受的傷比這重多了,她都不怎麼在意,就這麼一個小傷口就算不管它,過幾天它自己也好了。
於是她推開了陸炘程,說:“我不是彭珊珊那樣的嬌小姐,這麼點傷又不算什麼,不用包紮,你別在這裏假惺惺的。”
陸炘程看她一直拒絕,便暫時放棄了給她清洗傷口的想法。
他看著祝以寧的眼睛,很認真地說:“祝以寧,我雖然不喜歡你,但也不至於出賣你。”
陸炘程一臉認真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祝以寧簡直想一頭撞過去。
她從昨天到今天,一直都沒有好好地休息過,現在好不容易看起來似乎安全了一點,卻又要聽著陸炘程拒絕自己一次。
這個男人應該是生來就是克她這個瘋丫頭的吧,能讓一向古靈精怪牙尖嘴利的祝以寧一次又一次地吃癟。
祝以寧氣鼓鼓地嘟著嘴,把頭轉到一邊去,不去看陸炘程。
“你走吧,我要睡覺了。”祝以寧明顯還是賭著氣躺下去,用被子蒙住頭,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祝以寧,你別鬧,聽我把話都說完。”他去拽她的被子。
祝以寧死命地拉住被子就是不讓陸炘程把被子掀開,整個人在被子裏,悶悶地說:“你就這麼說吧,我聽著。”
陸炘程歎了一口氣,說:“楊幼安跟我說過,你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你也是為了追查我的下落所以才會丟了原來的那份工作,但是,你要知道,我從小就喜歡彭姍姍,這份喜歡現在雖然已經淡了,但是這不代表我的心裏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住進來另外一個人。”
陸炘程這算是很老實地跟祝以寧交代自己的真情實感了。
而祝以寧並沒有反應。
“昨天你一直都沒有回來,我怕你出事,所以一直在找你,你算是幫我暫時脫離了父親的控製,為了你,現在我應該算是徹底和父親翻臉了。”陸炘程慢慢地說著。
他的眼前浮現起早上在簡安東的別墅裏看到父親那時的情景,在他的人生裏他可能是第一次那麼怕失去一個朋友。
“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說得好聽點你是個兢兢業業的偵探,說得難聽點就跟狗仔一樣每天都在監視著我的生活,那一次我其實並沒有一定要去跟你打招呼的必要,但是我就是突然想看看這個每天跟著我的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陸炘程一邊回憶著初見時的情景,一邊微微地笑著。
那個時候,恐怕他根本沒有想過後來他們兩個人之間會有如此之深的羈絆。
“你讓我幫你查那個銀行賬戶,結果查到了‘林曼玉’的名字,我知道那是彭珊珊的母親,我想要給姍姍一個主動承認錯誤的機會,怕你把這個線索告訴陸熏然,所以主動約你去喝酒,把你灌醉之後找了人給你催眠,讓你忘了之前的那段記憶。”
就在陸炘程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祝以寧謔地一下掀開了被子,把陸炘程嚇了一跳,然後就是祝以寧習慣性的質問,“陸炘程,原來你從這麼早的時候就開始算計我了!”
怪不得她在酒店醒來的時候莫名其妙,隻記得自己之前和陸炘程在喝酒,但是喝酒之前他們做了什麼,又為什麼要去喝酒,完全想不起來。
怪不得後來她去他家裏找線索的時候會在筆記本上找到“林曼玉”三個字。
“那一次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早就死在彭珊珊手裏了!”一提起那一次的事情,祝以寧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明明自己才是他的救命恩人,結果現在搞得好像是她祝以寧欠了陸炘程似的。
“謝謝。”陸炘程正了正神色,然後說道。
這聲“謝謝”可把祝以寧給說愣了,她還從來沒想過陸炘程會跟她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