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炘遙畢竟是我的妹妹,從小到大我虧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既然事情都已經承認了,陸炘程就不在意祝以寧對他的看法了。
對於陸炘程來說,他欠陸炘遙的實在是太多了,從當初她看到他害了陸景泰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奪走了少年時對她最好的那一個景泰哥哥,或許,如果陸景泰還在這個世上的話,現在的陸炘遙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當初的陸景泰,可以說是陸家的腥風血雨中唯一存在的唯一一抹柔和,可這一抹柔和也在他和父親的野心中被摧殘殆盡。
“不管當初你虧欠了陸炘遙多少,你也不能那這樣的方式去彌補她,你這是在害她!”祝以寧知道自己無法理解陸炘程所說的這一種“虧欠”,因為她從來不認為助紂為虐的方式就是償還虧欠最好的辦法。
原本她不想介入陸家內部的爭鬥,就是因為害怕不知道以後要如何麵對陸炘程,可現在,陸炘程卻告訴了她這樣鮮血淋漓的真相,那又該讓她如何自處?
或許每個人都有做錯事情,可是江小雅腹中的孩子是最無辜的那一個,他什麼都沒有做錯,就被那麼多人一起剝奪了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權力。
“在這件事情上,我和你沒有什麼好再說下去的了。”因為立場不同,他們在就這件事情爭論下去,最終也隻會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陸炘程深深地看了一眼祝以寧,然後說:“你好好照顧自己,小心一些。”
他就撂下了這麼一句話,然後轉身離開了她的事務所。
被陸炘程的一番話給震驚,祝以寧再有睡意也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她還是很久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了,以前她還在國際刑警組織的時候,也抓過很多窮凶極惡的連環殺人犯,其中最小的不過隻要十七歲,當祝以寧抓到他的時候,在審訊室裏,他的那一雙藍到猶如深邃的大海一般的眼睛卻泛著金屬般冰冷的寒意。
他對祝以寧說:“因為這個世界欠我太多了,所以我要它還回來。”
那一刻,祝以寧的心如墮冰窖,一如現在送走陸炘程之後的心境。
“整理一下心情,出去工作吧。”鮑威爾看著祝以寧愣在原地,看著她瘦瘦小小的背影,竟也會有些不忍心。
表麵看上去這是一個十分堅強的女孩子,甚至在某些方麵會比一些男人更強,但是本質上還是一個女孩子,也會在和喜歡的人吵架之後黯然神傷。
關於陸熏然和江小雅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老板把江小雅從那個廢舊的倉庫裏抱出來的時候他也嚇了一跳,全然沒有想過江小雅的身上會有那麼多的血,當時他的心就有些沉沉地墜了下去,想著那個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到底是誰要跟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過不去,但是千算萬算也不曾算到這件事情竟然是老板的堂妹,也就是陸家的那位大小姐的手筆。
原本,他還以為這幾個女人之間應該都是朋友,卻沒想到這種情誼是如此容易就能夠到破碎的邊緣。
祝以寧看了一眼鮑威爾,想要勉強地笑了一下,可最終還是笑不出來,她搖搖頭,說:“走吧走吧,得讓我忙起來才能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祝以寧知道,因為陸炘遙的事情,她和陸炘程大概是隻能走到這裏了,因為她始終都無法原諒陸炘遙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不管是為了什麼,她的決定最終害死了一個最無辜的還沒有出世的孩子。
陸炘遙在抵達江城機場的那一刻,就接到了來自李維的電話。
“炘遙小姐,陸總請您到江城市第一醫院江小姐的病房去一趟。”李維在電話裏冰冷且公式化地傳達了陸熏然的命令,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陸炘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嘴角忽然扯出了一個無所謂的笑意,看來連李維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是她這位陸家的大小姐,顯然也對她做出來的這些事情相當地不齒,所以電話裏的聲音才那麼地冰冷,與往常通話的時候全然不同。
陸炘遙搖了搖頭,她知道陸炘程急著去看祝以寧的狀況,甚至都不負責把她送到陸家老宅去,她走出機場的時候起恰巧被蹲守的記者發現,於是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堆的記者已經一哄而上,好幾個話筒遞到了她的麵前,記者們搶著提問。
“陸小姐,外界傳言江小姐流產一事和您有關,請問您對此有什麼回應麼?”
“陸小姐,前一段時間您音信全無,能夠解釋一下到底在哪裏麼?您突然失蹤是因為和江小姐流產的事情有關麼?”
“陸小姐,對於簡北亭先生被關在看守所一事,您有什麼想要說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