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雅走的那一天,天氣很好,陸熏然獨自站在勳德集團總裁辦公室的窗前,似乎看到有一架飛機從集團大樓的樓頂飛過,飛向亞歐大陸的另一端,飛越英吉利海峽,再一次將江小雅送回那一座名叫英格蘭的小島上。
李維也到了該回倫敦的時候,特地來向陸熏然辭行,江小雅離開的消息人盡皆知,而李維隻是來問一問陸熏然有沒有什麼打算,他從來都不相信陸熏然會就這麼簡簡單單地放江小雅離開而沒有任何的計劃。
既然他已經認準了江小雅,就絕對不可能放手,這一次隻是暫時地放她離開,就像上一次,江小雅跟著戴維離開的時候那樣。
“陸總,你有什麼要交代我的麼?”李維站在陸熏然的身後,看著陽光打在他的臉上,留下一半的陰影,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陰鬱,這樣的感覺本不應該出現在如今掌握集團大權的陸熏然身上。
“幫我隨時關注她的動向。”陸熏然回過頭看著李維,語氣也有些無奈,他想起那一天江小雅有些決絕的眼神,他知道,這一次他需要給她更長的時間來撫平這一場傷痛,而他也需要時間,清理一些該清理的東西,這樣,他才能夠給她一個幹幹淨淨,絕沒有什麼人再能對她不利的江城。
“那史蒂夫那邊……?”李維猜測著陸熏然心中的想法,當初陸熏然設立倫敦分公司絕不是突發奇想,定然是有自己的規劃。
“戴維更好對付,也不會引起史蒂夫的懷疑,兩年之內,我要戴維家的那些醫製藥公司,統統都歸入勳德的名下。”陸熏然笑了笑,可是他的眼底卻帶著逼人的利刃。
李維聽到他這樣的吩咐,垂下了眼應了一聲“是”,他就知道,經過這幾個月的籌劃,陸熏然最終還是將手伸向了倫敦的那幾個大財團,隻有不斷擴充自己的勢力,之後與陸家的那些長輩們的鬥爭才更有勝算。
李維向陸熏然告別,而另一些人終究也要向自己的過去告別。
楊幼安接到鮑威爾電話的時候,已經是這一天的晚上十一點鍾了,原本楊總監忙完一天的工作已經準備上床睡覺了,結果鮑威爾卻說祝以寧在“夜色”酒吧裏喝醉了酒,他又不知道她住在哪裏,所以隻能打電話給楊幼安讓她來接人。
楊幼安匆匆趕到酒吧裏的時候,祝以寧明顯已經喝醉了,可是她還是搖搖晃晃地把酒杯放在酒保的麵前,讓調酒師接著給她來一杯。鮑威爾把她半抱在懷裏,想要把她往外麵帶,祝以寧就像是一隻八爪章魚一般一直抱著吧台不肯出去,因為怕祝以寧手上,所以鮑威爾不敢太過用力,於是兩人就在那裏僵持了將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她怎麼了?”楊幼安看到喝得兩頰酡紅的少女,隱隱覺得有些頭疼,這姑娘喝醉酒之後酒品一向不好,發起酒瘋來更是可怕,正是因為知道自己喝醉酒之後的德行,所以祝以寧輕易不會讓自己喝醉,今天這個樣子還的確是第一次見到。
“不知道,我隻是奉陸總的命令在這裏保護她。”鮑威爾也隻能一臉無奈,聳了聳肩表示這件事情和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
“陸炘程,你這個王八蛋,你怎麼能這個樣子!”祝以寧突然就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正站在她麵前的鮑威爾的臉上,在戰場上經曆過多少槍林彈雨都沒有變色的雇傭兵這個時候卻像是被打傻了,顯然沒料到她還會來這麼一下,頓時眼底就開始風起雲湧,醞釀著怒氣,畢竟自己隻是負責保護她人身安全的,現在卻等於是要照顧一個喝醉酒的女人,這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她今天見過陸炘程了?”楊幼安聽到“陸炘程”三個字就皺起了眉頭。
陸家內部的事情楊幼安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關於陸家的站隊其實連打聽都不用去打聽,不管是陸家的那幾個老頭子還是陸炘程,恐怕都會站在陸炘遙的這一邊,陸熏然和陸炘遙最大的區別始終在於,陸炘遙是陸家的親生女兒。
“見過了,看起來很不愉快。”鮑威爾就算再不敏感,之前見到陸炘程和祝以寧吵架的樣子也該知道他們之間肯定是有些什麼關係的,但是祝以寧今天一整天的情緒都很低落,恐怕是和陸炘程完完全全地鬧了個別扭。
“幫我把她弄上車吧,她喝醉酒很可怕的。”楊幼安麵對喝醉酒的祝以寧也是避讓三分,因為的確是很可怕的。
鮑威爾起先還不知道楊幼安為什麼要這麼說,但是當他和楊幼安扶著祝以寧剛剛走出酒吧的時候,他就親身領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