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她寧可蘇衡姝從此就消失在他們的生活中,但是蘇衡姝現在又回來了,如果不是礙於蘇啟東,她是絕對不會把這一片度假村放在眼裏的,也不會為了這片度假村而特地跑一趟日本,有這個時間她寧可跑去歐洲玩兒。
“雖然你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但是我這個做母親的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還是乖乖地答應和陸少爺的婚約,這樣或許未來你就是勳德集團的女主人。”中年女人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蘇衡姝的肩膀,有些虛偽地笑了笑。
蘇衡姝第一次沒有能夠控製住自己臉上的表情,或許是她根本就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所以她的臉上隻有濃濃的厭惡。
鮑威爾知道蘇衡姝已經在爆發的邊緣,隻能站起來擋在蘇衡姝的麵前,然後還算是有禮貌得對那中年女人說:“這位女士,非常抱歉,還請您不要打擾蘇小姐的用餐。”
“喲我還以為是什麼男朋友,原來隻是個小小的保鏢。”中年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鮑威爾,然後說道。
那種語氣裏,帶著對鮑威爾相當明顯的不屑。自從鮑威爾結束最開始的訓練成為一名雇傭兵開始,這個世界上就很少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但是中年女人顯然不知道麵前的這個男人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存在,幾乎可以殺人於無形。
隻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鮑威爾根本就不可能動手,所以即便上心裏很憤怒,他也還是盡力壓抑著自己的火氣。
蘇衡姝恰在此刻站了起來,說:“不管他是我的保鏢,還是我的男朋友,和你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也不知這女人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明知道不會在蘇衡姝這裏占到任何的便宜,卻硬是要到她的麵前來找一點存在感。
“我們走吧。”蘇衡姝在後麵扯了扯鮑威爾的衣袖,不屑地掃了一眼麵前的中年女人,然後自己先轉身離開了,恐怕是怕自己如果在這裏再待上一會兒,恐怕她也就要暴走了。
“在媽媽過世之後,我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裏。”蘇衡姝帶著鮑威爾來到了度假村一幢別墅前,草地上不知是自然生長還是後期移植著一棵桫欏樹。
“媽媽其實很喜歡古代的那些神話故事,所以特地在這裏種了一棵桫欏樹,這麼多年了它都已經長得那麼大了。”蘇衡姝的語氣裏帶著對母親遙遠的懷念,她帶著鮑威爾坐在樹下,慢慢地講起了她小時候的一些事情。
“這些事情我埋在心裏很久了,一直都想找一個人說一說,卻沒有找到合適的,現在我看你那麼悶的性子,大概也是不會把我告訴你的事情到處去傳的。”蘇衡姝笑著拍了拍鮑威爾的肩膀,算是對他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信任。
鮑威爾並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她的身邊,反正這也是他的任務,要好好地保護她。
“小時候我就知道媽媽的生活很不幸福,但是為了我她還是沒有和爸爸離婚,因為蘇家原本就是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就連奶奶都很不喜歡我,所以從小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成長為一個足以保護我媽媽的人,那個時候媽媽明明知道爸爸在外麵養了女人,卻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蘇衡姝說著話,她的語調裏還帶著遼遠的歎息。
從現在的年歲,回想當初的生活,想來卻盡是心酸。
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念書,有時候別家的孩子都說她成績那麼好不過因為她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就算是有好成績那也是老師拿了他們家的錢,蘇衡姝一開始還會覺得憤怒,但後來她對這些話也漸漸習慣了,畢竟畢業之後她和這些人或許就從此沒有交集了。
高中畢業的那一年,她原本想留在國內讀大學,但是她的母親卻硬是要她出國讀書,她拗不過母親,最終還是出了國,可在她在美國待上半年之後,才收到消息,說母親在她登上飛機的那一天就已經從家裏別墅的陽台上跳了下來。
“媽媽給我的遺書上寫著她實在是受不了那樣的生活,在看著我讀大學能夠自立之後,她終於可以放心地走了,她讓我不要再因為她的原因而束縛住自己的夢想,想去做什麼那就去做什麼,可自從媽媽死了之後,我就沒有這樣生活的資格了。”蘇衡姝撫摸著桫欏樹粗糙的樹皮,好像這樣就能夠和自己的母親獲得心靈上的交流一樣。
鮑威爾沉默著一言不發,他也知道在這樣的時間裏他隻需要默默傾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