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陸熏然的聲音通過電波一直傳達到了遙遠的美國西海岸,帶著獨屬於陸熏然的那一份冷靜而淡然。
鮑威爾的神情一下子就變了,他朝著祝以寧招了招手,然後獨自走到了一邊的走廊上,站在窗下認真地回複著陸熏然,“陸先生,別來無恙。”
當初,陸熏然派他來美國是為了找江小雅的,隻不過計劃實在是趕不上變化,他隻能留在美國替聯辦調查局工作,好在江小雅也已經想通了自己回去了。
“鮑威爾,我希望你能最後幫我做一件事情。”陸熏然望著大洋彼岸的方向,輕聲說道。
他手底下的那些雇傭兵雖然厲害,可陸熏然並不能夠全然地相信他們,想要查清楚到底是誰想要對陸熏然身邊的人動手,就隻有再把鮑威爾從美國找回來。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鮑威爾的真實身份,所以在他知道鮑威爾要留在美國的時候也並沒有說什麼,隻是這一次,陸熏然是真的需要人幫忙,所以才破天荒地打了這個電話。
“陸先生請說。”鮑威爾明知陸熏然看不見,但還是恭敬地點了一下頭,算是對陸熏然做出的承諾。
“有人要動我身邊的人,楊幼安已經中招了,我需要你回國幫我查清楚這件事情。”陸熏然並沒有任何的猶豫,就把事情和盤托出。
鮑威爾的眉頭微皺,他看了一眼依舊坐在辦公室裏和手下們商量著要如何找到陸炘遙的祝以寧,稍稍沉默了那麼幾秒鍾的時間,然後說道:“等我交接完這邊的事情,馬上回去。”
然後,他們就掛斷了電話。
祝以寧正背對著門站在那裏,看著麵前堆積如山的資料,可是這些資料都不能夠告訴她陸炘遙現在到底在哪裏。
自從那一次陸炘遙在醫院被人離奇帶走之後,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周的時間,可是他們依舊沒有任何的線索,誰都清楚現在的陸炘遙是一個多麼危險的人,如果帶走陸炘遙的人一個不注意讓陸炘遙再溜走,那麼這人海茫茫的或許他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再找到這個女人。
“你們都先出去。”鮑威爾回到辦公室之後,站在門口冷冷地對著自己的手下們吩咐道。
顯然,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但是既然鮑威爾發話了,他們也就隻有乖乖聽話的份,他們的目光在鮑威爾和祝以寧之間來回遊移了一番,覺得肯定是他們兩個人之間又出了什麼問題。
可是,祝以寧也是一臉的莫名,不知道剛剛還好好的鮑威爾怎麼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變得如此神情嚴肅。
“我要回國一段時間。”鮑威爾等到手下們都走光了之後,說道。
祝以寧倒是愣了愣,問道:“你要去做什麼?”
“陸先生遇到了麻煩,我要回去幫他。”
“你也要走?”不知道鮑威爾是什麼地方刺激到了祝以寧,她一把把麵前桌子上的資料全部都推到了地上,差點還殃及到旁邊那張桌子上放著的好幾台電腦,原本被祝以寧握在手中的那一支筆幾乎就快要被她給折斷,很顯然,現在的祝以寧心中已經是止不住的波濤洶湧。
她自己也不知道心底突如其來的火氣是怎麼回事,可是這又是她所不能夠控製的。
“隻要處理好了陸先生的事情我就回來,我知道你最近壓力很大,但如果我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簡北亭帶走了陸炘遙,他那樣的人,是絕對不會讓陸炘遙在外麵惹事的。”鮑威爾走過去,原本想要握住祝以寧的雙肩,穩定一下她的情緒,可是手才伸到半空中,祝以寧就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鮑威爾的手隻能有些尷尬地放了下來。
祝以寧不說話,他便繼續說道:“我也告訴過你,陸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現在他那邊有麻煩,我不可能不管。”
他自然知道如今祝以寧的情緒波動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並不是因為陸炘遙,而是因為那個找到了陸炘遙之後卻又離開了她的陸炘程。
最近這幾天的時間,她一直讓自己忙於尋找陸炘遙的過程中,仿佛隻有這樣子,她才能夠讓自己鎮定下來。
可是,鮑威爾剛才說要回國的那一刻,她一直妄圖深埋在心底的那道傷口再一次被狠狠地撕裂,所以才會如此地情緒失控。
“你走吧,你回去吧,不要管我了。”祝以寧並不是真的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她隻是需要一個發泄口,在發泄完畢之後,她依舊還是那個冷靜理智的聯邦調查局的探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