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3)

男人看著雙生兄弟眉心的朱砂痣,見那痣的顏色愈發暗黑,“你在自掘墳墓。”

崔鈺冷笑,不屑一顧。

“他會是我的,也隻屬於我。”

男人用一種可憐的目光去看崔鈺,“你還是這麼自欺欺人。”

下一刻,男人的語氣變的淩厲,“當年你以我的身份去接近他,讓他放鬆警惕,博得他的好感,這筆賬我沒跟你算,你還冥頑不靈。”

崔鈺吊著眼角,狹長的雙眸裏泛著陰冷,“你的身份?若不是你從中作梗,害我傷了他,讓他誤會我,你再趁虛而入,我何必到這般田地。”

男人沉默,他想要那個人,不比自己的兄弟晚。

“今次我既然來了,就不會空手而歸。”

崔鈺從牙縫擠出兩個字,“你敢。”

“需要我再提醒你?”男人一字一頓,吐聲溫和,卻鋒銳如利器,“是你把他逼到魂飛魄散,三界不容,如果不是我留了他的一魂一魄,他永世不得超生。”

“現在我是他的主人。”

那句話讓崔鈺胸口鈍痛,一股血從口中噴出。

“三界人人都想將他據為己有,不是你一人能夠阻止的,上頭那位命你回去。”

男人說罷,下一刻身影就變的虛幻,暢通無阻的穿行混亂的車廂,尋找他想得到的。

崔鈺欲要離開,虛空傳來一道聲音,“崔鈺。”

他的眼底陰雲密布,從原地消失。

而此時,另一個車廂裏的乘客焦躁不安,就如同被關在籠子裏等待宰割。

剛才喊“殺人了”的是那個大媽。

現在就在紀韶後麵。

“阿姨,能不能把手鬆開?”

“鬆了大媽就站不住了,小夥子,你幫個忙。”

“……”

紀韶的衣服被使勁拽著,皺巴巴的,他扭頭看大媽,見對方不停揉腿,情況不太好,“阿姨,你一個人?”

“是啊。”大媽歎息著說,“一個人呢。”

她左右看看,“你那幾個同學呢?”

“應該在後麵。”紀韶伸手指指,“要坐那兒去嗎?”

大媽忙說,“那謝謝小夥子了。”

紀韶扶著大媽移到對麵的椅子上,這四周的人都坐不住,椅子倒是空了。

大媽好像是在慌跑的過程中把腳崴了,這會行動吃力,很不便。

“還好是碰到你了。”大媽問紀韶,“你曉得車上發生什麼了嗎?”

紀韶的嘴角抽搐,他不確定還有沒有其他人發現了,但他確定,剛才那個聲音就是這個大媽。

帶著四川口音,嗓門大又厚,所以他的印象深。

“阿姨,不是你喊的嗎?”

大媽一愣,她說了句奇怪的話,“我後悔啊……”

紀韶盯著麵前的大媽,四十多歲,土裏土氣的,粗糙,一看就是農村婦人,這時候應該會慌亂無措,可這大媽好像並沒有。

隻是又重複了一遍,“我後悔啊。”

紀韶做出隨意的語氣,“阿姨,你後悔什麼?”

“後悔坐火車了。”大媽搓搓幹燥起皮的手,“我本來是要坐大巴的,想著沒做過火車,就買了票,誰想會遇到這種事。”

紀韶說,“阿姨,大巴不見得有火車安全,比不上火車舒服,這次是意外,你下次再坐就不會有……”

大媽搖頭,打斷了紀韶,“晚了喲……”

紀韶挑眉,什麼晚了?

他正想著,周圍刮起的巨大吵聲攪亂了他的思維。

車廂裏的乘客多,喧嘩聲很大,那些人都已經發現手機失去了信號,聯係不到外麵,這給他們本就慌張的心理上造成更大的影響。

所有人都向兩邊跑,在鎖上的門那裏拍叫。

平時門鎖了他們是不當回事的,今天異常不安,都想著是出於什麼原因,列車員才會把門鎖了,每個人都在猜疑,害怕,因為一無所知,所以更加不能接受。

他們像發了瘋一樣,罵罵咧咧,疑神疑鬼。

“媽||逼的,快開門啊!”

“為什麼把門鎖著?他們想幹什麼?”

“火車怎麼停了?好不容易在公司請了假回家過年,竟然遇到了這種糟心事。”

“就是啊,我每個月都要坐火車出差,從來沒出什麼意外。”

“我想媽媽……我要媽媽……”

有個跟大人跑散的小孩在那嚎啕大哭,他一哭,就像是某種效應,其他小孩也跟著哭了起來。

哭聲讓人越發崩潰。

“□□|媽的,哭什麼哭啊?吵死了!”

有個男的發火。

一個女人看不過去,把哭的滿臉淚的小孩拉到自己身邊,口裏在指責那個男的,“跟個孩子凶什麼!”

那男的肥頭大耳,被其他人指點,他憤怒的吼,“看什麼看?”

場麵一下子變的更加不受控製。

有個年紀很大的老人發話了,“大家都安靜一點,等火車上的同誌過來就好了。”

別人看老人那麼大歲數,也都不好頂嘴。

“剛才誰喊的啊?”

“不知道。”

“聽說是有個殺|人|犯混進車裏了,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

“不是吧?我聽的是幾個列車員發生矛盾,打起來了,把其中一個打死了,那個人也不想活了,見誰就抓著陪葬。”

“不知道就別瞎說好嗎?車上有乘警的,真要是出了那種事,他們難道坐視不理嗎?”

“對對對,我們還是不要亂想了,先坐下來吧,一車的人都在,這麼多人呢,不會有事的。”

大家眾說雲雲,前一刻分明還好好的,睡覺聊天,突然就亂起來了,誰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他們是看見別人跑,就跟著跑的。

這幾乎是一種心照不宣的事實,覺得跑在後麵的人最危險。

鬧聲小了一會兒,就又掀起來了。

跑的急,眾人都沒顧得上行李,現在擔心自己的東西會被別人拿走。

“哎……作孽啊……早知道就不坐火車了。”

紀韶聽著大媽在那唉聲歎氣,不知道說什麼,他煩躁的擰著眉頭,現在不知道崔鈺在哪兒,安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