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韶沒那麼害怕了,更多的是複雜。
隻是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被牽扯進去。
紀韶抽抽嘴,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常人沒有的神力。
對麵的兩個老人已經不交談了,各自戴老花鏡看報紙,舉手投足可見修養不錯。
紀韶突然想到什麼,他起身去拿包,裏麵的東西一樣不變,都在。
把車票拿在手裏,紀韶盯著車次,說是差一個,他當時怎麼就沒注意?
見有個老人對自己露出慈祥的笑容,紀韶順勢問道,“爺爺,剛才聽你們說十幾年前那輛火車的事,後來怎麼樣了?”
老人瘦的皮包骨的臉上生出回憶的神色,“那場事故確定是人為的,國家給了賠償,該處罰的處罰,事情就算過去了。”
“現在想起來沒那麼驚心動魄了。”老人笑著感慨,“那時候你可能還沒出生。”
十幾年前……紀韶吐一口氣,那個大學土木工程的王月迪恐怕早不知道在哪兒了。
鳴笛聲響起,火車要開了。
紀韶看著窗玻璃,他給崔鈺打電話,手機那頭還是不在服務區。
“那個男的好帥啊。”
“朝我們這邊過來了。”
“快別拿手指了。”
紀韶聽到前麵傳來幾個女生的竊竊私語,他沒在意,把手機放桌上,煩悶的坐著。
“我來晚了。”
耳邊的聲音熟悉,紀韶立刻扭頭,他看著走到座位前的黑發少年,“你手機怎麼回事?一直打不通。”
如果柳晨不是同班的那個,崔鈺也不是?
紀韶眯了眯眼,不可能,他親過,感覺真實。
跟他一起進入詭異的車廂,又中途失蹤,現在裝的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崔鈺有秘密瞞著他。
黑發少年微微一笑,“被偷了。”
紀韶的嘴角抽搐,“手機被偷了,你還笑?”
當初他為了給崔鈺找手機,在旗杆下麵差點嚇的靈魂出竅。
“已經被偷了,我哭也沒什麼用。”黑發少年坐在旁邊,他把背包的拉鏈拉開,懊惱的說,“我去給你買餅,差點趕不上車。”
紀韶看著老婆餅,有種眼前一黑,刀光劍影,臥槽尼瑪……
他已經神經錯亂了。
在那輛車裏,這餅是他買的,兩塊,崔鈺沒吃,是跟他吃的同一塊。
“怎麼?”黑發少年輕挑眉梢,“不想吃嗎?”
紀韶拿走啃了兩口,見麵前的人望著自己,就把餅遞過去。
黑發少年似乎是有些意外,“給我?”
“……”紀韶看他一副呆愣的表情,忍不住調侃,“難道你旁邊還有別人?”
黑發少年笑了笑,透著縱容。
他低頭吃了口餅,眉心輕輕攏起一點,轉瞬消失。
紀韶古怪的掃掃,一下子更斯文了。
隔著椅子,幾個女生偷偷聽著另一邊的對話,她們互相看一眼,好奇的邊吃東西邊聽。
這車廂裏,長的最帥的兩個男的都在她們後麵坐著,關係還很親。
紀韶摸出手機,試圖搜到有關十幾年前的那場事故。
黑發少年的眼角掠過手機屏幕,繼而垂了眼簾。
過道沒幾個人,穿行輕鬆,女列車員甜美的聲音響著,小推車路過紀韶,他看身邊的人給他買了一包花生。
這次有所不同,多了瓶可樂。
黑發少年拿著可樂,用手擰開蓋子,“喝嗎?”
準備喝的時候,紀韶皺眉,又湊近幾分,“你身上的味道怎麼沒了?”
黑發少年的眼角細微一動,幾不可察,“什麼味道?”
“肥皂味。”紀韶拉著他的衣領,眉頭皺的更緊,不止肥皂,還有別的,不太一樣。
有些無奈,也很不快,崔玨溫聲道,“你再聞聞。”
他心道,真是荒唐,竟然有一日必須裝成崔鈺,才能接近這個孩子。
他要盡快讓這孩子接受自己是崔玨,是主人,擁有者。
紀韶聞了幾秒,後靠回去,奇怪,發小就是發小,但是又說不出來是哪兒不對勁,可能是大腦受刺激太嚴重,還沒緩過來。
他掐了掐太陽穴,回家先去廟裏。
崔玨還維持著拿可樂的姿勢,不催促,耐心很好。
“我喝一口,剩下的你喝。”紀韶把瓶子接到手裏,仰頭喝可樂,他不喜歡可樂,崔鈺是知道的,還從來沒買過,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經不對,買了瓶可樂,還一副期待他喝的樣子。
崔玨說,“慢一點,別嗆到自己。”
像是父親對待孩子的口吻,紀韶真的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