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他們知道了,估計屋頂會被掀了。
紀韶把半袋子芝麻倒進石臼裏,用力搗,他當初說的不是玩笑,不和崔鈺耍流氓。
以後會發生什麼還說不好,他倒是想過,將來跟崔鈺畢業了要怎麼辦。
最大的麻煩就是,怎麼跟家裏交代。
紀韶的餘光掃過崔鈺,崔鈺也看了紀韶一下,他們的目光交彙,黏的很。
在紀韶收回目光後,崔鈺垂了垂眼,至少他現在得到了。
紀母忽然驚訝的問,“小崔,你嘴巴怎麼破了?”
崔鈺不好意思的說,“吃東西吃的。”
“你這孩子,饞成那樣。”紀母沒發覺紀韶的異常,光顧著跟崔鈺說話,客氣的說,“在我們家吃晚飯吧,跟眯媽說一聲,問她來不來。”
崔鈺應聲,走到一邊打了電話,“阿姨,我媽說她不來了。”
“那行。”紀母笑道,“你叔叔買了好多羊肉,等會兒就把火鍋弄上。”
晚上吃火鍋的時候,桌上的氣氛挺好的。
紀母說著說著,就說起了紀韶的女朋友,“小崔,你見過那女孩子嗎?人怎麼樣?”
冷不丁的,紀韶嗆到,他咽下嘴裏的羊肉,桌子底下的腳踢踢崔鈺。
崔鈺側頭看紀韶,話是對紀母說的,“我見過,是個好人。”
他要是說不清楚,那沒有什麼可信度,畢竟他和紀韶太近親了。
世間罪孽太多,一個好人,是崔鈺認為最高的評價,對著別人,他不敢說,也不在乎。
但是他想紀韶那麼看他。
紀父咳了兩聲,“好人?”
他活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聽這麼形容一個人的。
紀母也滿臉愕然,“那……那應該不錯。”
紀韶埋頭吃肉,他的腿已經翹在崔鈺腿上了,好人?有那麼評價自己的嗎?……
“小韶,你別吃太多了,回頭燒的慌。”
“媽,沒事。”紀韶的聲音含糊不清,“我有泄火的。”
隻有離最近的崔鈺一字不落的聽清楚了,他的舌尖碰了碰嘴唇,掠過那個傷口,不疼,那種感覺卻可以輕易將他蠱惑。
無論經曆幾輩子,都不曾變過。
晚上崔鈺留下來了。
以前也沒少在紀邵家裏過夜,這次不一樣。
那是一種曖|昧的暗示,在他們心裏悄無聲息的滋生,有所察覺後,彼此都偷偷的捂著。
在客廳待了一會,紀韶跟崔鈺到房間去了。
崔鈺給紀韶整理皮箱子裏麵的衣服,一件件的放進衣櫥。
他的表情沉靜,並不覺得厭煩。
紀韶無聊的抓著崔鈺的棉衣,本來想扔到床尾的動作一頓,他看到了一麵黑鏡子,不知道從哪兒掉出來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的。
隨意把鏡子拿到眼前,紀韶的眼睛一睜,怪了,裏麵怎麼沒他?
紀韶把玩著鏡子,他盯著背麵雕刻的符文。
“不會是什麼照妖鏡吧?”
紀韶又一次湊近,裏麵還是沒他。
“崔鈺,你過來,”紀韶奇怪的舉著鏡子,“這什麼鏡子?怎麼照不到人?”
一瞬間,扭過頭的崔鈺麵色就變了,他擠出一個弧度,“紀韶,你把那麵鏡子給我。”
大意了,他不該忘了,紀邵和孽鏡之間存在感應,不受結印阻止。
紀韶開玩笑,“你先告訴我,這是什麼?”
崔鈺吞了口唾沫,“那是當初的老頭給我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