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夜裏一向不會做夢,生物鍾也很準,每天早上七點起床跑步,除非有鬧鍾幹擾,否則很少在五六點醒來。但今天,喬錦在一片漆黑中醒了,看看手機,才淩晨三點。而且喬錦頭腦清醒,一絲困意都沒了。
以前喬錦常被同學說睡得這麼安穩的人要麼沒心沒肺,要麼無憂無慮,現在的心事一重又一重,看來喬錦也有讓自己輾轉反側的牽掛了。
言心在客廳坐到了半夜,眼睛酸澀得發疼,已經沒有眼淚了。心空得就像鼓,在這寂靜的夜裏一敲,就是一震一震的回響,會疼。
付濤吵吵完悶在心裏的話,一吐為快,倒在沙發上就睡得不省人事。隻可惜一覺醒來之後,言心沒辦法將這一切都當作從沒發生過。
太陽冒出尖的時候,喬錦起床站在陽台外,舒展腰身,這一夜似乎睡得很疲憊,喬錦沒有一點晨跑的狀態和動力。
浴室裏,言心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簡單地洗漱,憔悴盡顯,連言心自己看了都覺得陌生。嚴於律己,光彩照人的言心什麼時候這樣過?換下睡衣,穿上外套,言心知道七點對於周日的早晨來說,仍是上班族不可多得的睡眠時光,但言心實在等不了了。perry明顯是先於言心知道些什麼的,具體是什麼,言心迫切地想問明白。
“喂,perry,抱歉這麼早打擾你……”
“言心,沒事兒,你也知道的,米婭一早要去上課,她爸爸剛送她出門。怎麼了,要約早茶嗎?”
“是啊”,言心苦笑道,“方便去你那聊嗎?我在家裏,簡直快要待不下去了……”
突然這麼大的變故,言心再強大,作為女人的隱忍也有限度。聽出了言心語氣中的哭腔,perry一下子認真起來,“發生什麼事了?想過來就過來啊,我在家,要不要接?”
“不用了,我馬上出門,見麵再細說。”
“言心……”沙發上還沒醒酒的付濤哼哼出聲,言心連看都不想多看付濤一眼,轉頭帶上門離開。
perry預感很不好,實際也做了最壞的準備。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像潑出去的水,再難收複。婚姻中,促使兩個人一起走下去的因素很多,核心一定是愛;迫使兩個人走不下去的因素更多,明明愛著,卻親手傷害了這份愛,是最不可思議,卻也是最理所應當的一種了。
開門見到言心,印證了perry心裏所有的猜想,言心哭過了,也發現了付濤的背叛。對於自己的隱瞞,perry失去了理由,因為perry信錯了付濤。
“perry,你替我給過他一次機會了,結果他還是這樣,我還能抱有什麼希望?如果他是一個會珍惜的人,他根本都不會邁出這一步,但是他做了,這是不會變的事實。”
言心哽咽了,perry拍著言心的肩膀。千錯萬錯都是付濤的錯,但痛苦卻是言心在切身地承受著,肚子裏還有一個未誕生的小生命,言心的處境,讓perry無從安慰。不能勸和,勸離又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
“鈴噠噠……鈴噠噠……”
看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言心別過頭靠在沙發上,“perry,替我把手機關了吧,我不想接。”
付濤一醒就滿屋子找言心,昨晚自己說了些什麼,迷糊中的付濤還沒完全想起來,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安。加上言心不接電話,付濤更加慌了,不一會,perry的手機又響了。
perry看了看言心,“不說,付濤也會猜到你在我這兒,我來跟他說吧。”
“喂,perry,言心在你那兒嗎?我……我昨晚喝醉了回家,不知道,有沒有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perry一聽就來氣,“言心和我在一起,你不用擔心,也不要找她。”
付濤不僅不傻,還十分敏感,“perry,你什麼意思?你從昨天開始,到底和言心說了什麼?!”
“付濤,不該做的事情你做了,不該說的話,你也說了,你有什麼資格質問別人?請你這幾天不要來煩言心!”perry沉著氣,不想在言心麵前和付濤爭論,說完就掛了電話。
言心已經筋疲力竭,倒在沙發上,閉上了沉重犯酸的眼睛,“perry,謝謝你……”
perry從房間拿出毛毯蓋在言心身上,“什麼都別想,睡會吧。”
perry不想說睡醒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這種話,因為在成年人的世界裏,這太於事無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