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裏麵隻有大塊大塊的舊青花石,縫隙間甚至有許多雜草破石而生,牆麵灰暗,甚至有許多脫落的痕跡,一看就是年代久遠。
可就這樣一個地方,卻聚集著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正圍成一個圈玩耍,一個身穿及腳踝長裙的女人正靜靜守著孩子們。
她的長發被緊實地紮在腦後盤成一個圓,神情淡然而溫柔。
夏小冉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個溫柔的女人,眼睛頓時紅了一圈。
她呆呆地在門口站了片刻,那女人才見到她。
女人臉上閃過一抹吃驚的神色,可隨後又神色如常地說道:“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坐坐吧。”
夏小冉愣愣地點點頭,說道:“這麼久不見,你還好嗎?”
那女人沒有回答,隻是對夏小冉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小冉跟著她一路來到偏堂,來到僅有幾張桌子的簡陋招待客人的地方。
她環視了四周一圈,對女人說道:“文思,你離開之後就一直住在這?”
顧文思微微一笑,給夏小冉和陸修遠倒了杯茶,才坐在夏小冉對麵,說道:“你不知道,當時我不僅沒了孩子,以後也沒辦法生育了。我知道你在找我,但我不想見任何人,機緣巧合之下就到了這裏。”
不能生育?
夏小冉臉色頓時蒼白。
顧文思見她神色有異,訕訕地笑了一下,岔開話題說道:“這個教堂是民國時期一個鄉紳仿教堂建的,後來荒廢了沒有人住,政府就征用做了孤兒院。”
“我來的時候,正好缺人來照顧這群孩子,我就留下來了。”顧文思神色淡淡的,慢慢將陳年往事道出。
她來到這裏是意外,選擇留下這是自己的選擇。
沒了孩子之後,她曾覺得天大地大無處安身,可來到這裏之後,在孩子期盼的目光中,竟然找到了棲息之所。
夏小冉望著顧文思,抿了抿唇,還是將心中最大的疑問說出:“你恨我嗎?”
顧文思遙遙頭,“我曾經遷怒過你,沒有你就沒有我所遭受的一切,所以我才對你說那些話。可事情已經過去快半年了,我知道這些都跟你無關,你沒想過傷害任何人。”
夏小冉靜靜聽著,隨後劃出一抹苦笑,“可我們也已經回不到從前了對嗎?”
“是。”顧文思也毫不隱瞞,“雖然我知道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是你,可我不能接受的是,你當時明明有保護我的能力,卻生生揭露這些醜陋在我麵前,你的無所作為,也是我不能接受的。”
“所以,我們不能當朋友了是嗎?”夏小冉雖然說的是疑問句,可語氣卻無比地肯定。
夏小冉懂顧文思,她是那種愛之深恨之切的人,如果她淡然了,那多半也是沒有感情了。
沒等顧文思的回答,夏小冉便用手撐著自己的身體站起來,隻是在低頭的那一刻,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滴水痕。
顧文思見她身體孱弱,趕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可隨後便再也沒有多餘的舉動。
陸修遠的本意是想讓夏小冉開心的,可卻沒想到竟然會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