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再自然不過地跟他打招呼,湯林翱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他、很、不、爽!
心裏怒火叢生,可是偏偏,又找不到合適的立場去發泄,隻得強壓著怒氣,竭力維持鎮定地看著她:“你家裏的事……我都聽說了。”
“哦?”靜深沒想到,他會去查自己,平靜了幾個月的情緒又忍不住激烈起伏,父親的執迷不悟、母親被害得至今神誌不清……隻有那個女人,踩著她的狼狽,光彩照人地在上流圈子裏混得風生水起。
可是即便心緒複雜,靜深卻不願被湯林翱看穿--或者,是不願向這個她曾經拒絕過的男人低頭,便揚起臉來,不屑道,“很精彩吧!不過,比起出身更加輝煌的湯三少,估計這種戲碼早就見怪不怪了。”
她居然還能用那樣輕鬆的口吻調侃自己的家事……湯林翱雖然略感訝異,但很快就意識到,這是韋靜深在用另一種方式對他表示抵擋。
“靜深,我……”湯林翱覺得自己有好多話想要跟她說,關於她的近況,以及將來的打算,可是話到嘴邊,因著她那張故作圓滑世故的臉,又顯得十分無力,不知如何跟她建立起一個能讓彼此心平氣和去相處的氛圍。
氛圍?那恰恰是韋靜深想要破壞的。
“我過得很好。”她衝他笑笑,又聳聳肩膀,“看上去你也一樣!”
話一出口,靜深便咬了咬舌頭--該死,明明前半部分都演得剛剛好,後麵這句卻露出破綻,怎麼聽都像是她在酸他。
便決定快速脫身,“我還有事,咱們下次再聊吧!”說完,轉過身去,一邊大口大口呼氣,一邊假裝鎮定地回到了氣氛正好的“最”。
直奔吧台要了杯紮啤,韋靜深一口氣幹掉半杯,腦子裏縈繞的,還是湯林翱那張揮之不去的身影……真是丟臉,在最開始看到他那一瞬間,她就忍不住心髒狂跳,要不是一直伸手扶著他的車子,簡直連站都站不穩。
而且,最要命的是,在目光對上他麵孔的時候,一股奇異的溫暖撲麵而來,讓她不由自主地鼻子發酸,竟升騰起想要擁抱他的衝動。
以為自己可以保持冷漠,不懼任何等待與別離。可是,再見湯林翱,韋靜深才察覺到,他竟然會是她的軟肋。
是的,軟肋。
可是時至今日,她怎麼有資格去理會這些癡纏的兒女情長?就算是軟肋,也要費力拔除!
握緊的拳頭用力再用力,紮啤杯喝完一杯又叫了一杯,可不管韋靜深怎麼努力,湯林翱那張該死的麵孔仍是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還有,那個叫袁……袁采緹的女孩子,也讓她想起來就心煩。
可惡的湯林翱,相親就相親,偏偏這個相親對象,很讓人討厭不起來啊!
就在韋靜深一個人糾結萬分地跟自己較勁,啤酒也因為她喝太猛所以接二連三打起酒嗝的時候,湯林翱的再度出現讓她暈乎乎地以為是在做夢。
燈光閃爍,他就在她眼前,紈絝不遜的模樣,穿過靜深的記憶,一直蔓延到她最初遇見他那天,她賣弄風騷地朝他走過去,撩人地問,“帥哥,一個人?”
而正在她恍惚之際,聽見湯林翱忽然向她湊過來,眨著眼睛問,“美女,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