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忌廉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倒是很輕易就放開了她。
“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東西。”
靜深仍然像個盡責的主婦,一邊慢慢將清洗好的盤子擦幹,整齊地放到碗櫃裏,一邊慢聲細語地衝他道,“我要……你們把從韋林騙走的還回來。”
“你說什麼?”阮忌廉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的側臉。
靜深卻冷不防回過頭來,跟他探究琢磨的視線撞在一起,“我說什麼你心裏很清楚,裝糊塗是沒用的,阮先生。”
阮忌廉眯著眼睛,心裏盤算著關於真相她到底知道多少?或者,她眼底那種誌在必得的神情……莫非她手裏握著什麼證據?
手裏的底牌靜深當然沒有亮給阮忌廉,胸有成竹的人最喜歡玩的遊戲就是看著對手垂死掙紮,她隻留給他一句,“你大可以試試看,如果不填飽我的胃口,事情會鬧成什麼樣兒。”
她那雙狹長幽暗的眼睛,對著阮忌廉忽閃忽閃,真是要多嫵媚有多嫵媚,但他卻在某一瞬間感覺自己脊背發涼。
他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女人,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自從她消失了那幾個月再出現,身邊便多了一群慷慨的夥伴,他們能為她提供的幫助,他沒法想象。
雖然受到威脅的感覺讓人很不爽,但她隻是將問題丟給他,什麼樣的答案,其實是由他自己來選。
阮家的生意不大不小,這些年雖然有野心,但奈何市場前景一般,阮父跟阮忌廉的眼光跟判斷力也不足以讓他們的財富像滾雪球一樣積蓄壯大。
韋靜深回到家裏,一邊放肆地吃著蛋糕一邊毫不費力地想著,以他跟他那對齷齪的父母的德性,商量到最後,絕對是以保守起見,答應自己的條件的。
“還錢……或者,將靈虎的股份全部抽離出去,反正你們本來也就出了那麼一塊地方。”靜深給了他後退一步的選擇。
她很清楚,他們會把算盤搭在誰身上。
聞人亦凝有本事,可就算她能把阮家用來坑錢的靈虎做起來又怎麼樣?距離未來的收益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等待,而且那都是還沒有到手的財富。阮家人鼠目寸光,隻想著現在將靈虎放出去抵債,並不會損害華嘯現有的資產與運轉,他們不會在乎聞人亦凝在其中投入了多少心血進去的。
韋靜深要得就是她這份前功盡棄。
吃完了蛋糕,精神跟胃口都滿足了,但心裏卻有一處,仍是空空蕩蕩,空得人發慌。
某人這天,仍然是音信全無。
靜深將自己泡在浴缸裏,忽然忍不住想,湯林翱該不會就這樣,毫無交代地跟她分開吧。
她會像媒體輕描淡寫地以一句“前度狂追對象”的定義,在他的風流履曆上添上可有可無的一筆,然後被順理成章地遺忘。
而以她的驕傲與自負,她是絕對不會衝到他麵前去索要答案。男人離開女人,需要什麼答案?不就是不愛你咯。
可是……怎麼辦,我好像很愛他呀。
悄悄對自己袒露了心事,靜深煩惱不已地揉了揉濕漉漉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