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林翱從康霆店裏出來,看了看手機,上麵四五個未接來電,都是莫妮卡打來的,他現在憂心忡忡又苦惱至極,實在沒有精力去應付那個女人,幹脆關掉了電話,漫無目的的沿著這條即將上演豐富夜生活的酒吧街散步。
他並沒想到,孤身一人的自己正在一步步地陷入危險當中。
被損友傑夫拉去夜店參加單身party的丹尼爾今天很鬱悶,他才剛走到店裏五分鍾,傑夫就順利泡了個看上眼的長腿辣妹,倆人火速離去,丹尼爾則被一群眼睛放光的女人們團團圍住,有沒救兵可搬,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包圍圈裏突圍離開。
準備驅車離去的他,因為對附近路途不太熟悉左拐右拐,卻忽然發現一夥人在打架。
確切地說,是一群人圍攻一個人。
丹尼爾當然不想多管閑事,但他的車子似乎開進了一個死胡同裏,前進不了又後退不得,堵得他心煩意亂,車燈猛地一閃,接著光芒,他看到了已經被那夥人揍得趴在地上的狼狽麵孔。
就這樣,湯林翱很幸運地被丹尼爾救了一命。
韋靜深接到丹尼爾打來的電話時很是詫異,接起電話,他開門見山地衝她道,“你男朋友受傷了,現在平東醫院。”
放下電話,靜深看了看保溫盒裏剛盛好的湯,那是康霆特地跟她點的排骨煨藕,他說這幾天沒胃口,就想嚐嚐這個湯。
韋靜深還想起康霆那天對她說的那句話,“靜深,這幾天雖然傷口疼得難受,可是我卻很開心,因為我好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還活著……是不是人都很貪心呢,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可偏偏又嚐到了有人陪在身邊的好處,就不願再去過那種孤苦伶仃的日子。”
那番話,說得讓她心酸,也有些動容,甚至彷徨。
可是,丹尼爾的電話,輕而易舉地又將她從彷徨的邊緣拉攏回來,一個女人的愛,常常帶有母性,但這種母性跟真正的愛情比起來,就顯得很微不足道了。
她趕到醫院的時候,湯林翱還在搶救,丹尼爾在高級病房的會客沙發上,簡單地跟她解釋了事情經過--其實也沒有什麼更具體的發現,就是他看到一群人圍著湯林翱施暴,他躲在車裏一個勁地摁喇叭,將那些人打發走了。
講完了,才發現韋靜深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大對勁。
丹尼爾反應過來,“喂,你幹嘛這麼看我,又不是我揍他……還有,我根本就沒理由揍他好不好!”
靜深隻是有點詫異,“你怎麼知道,他是我男朋友?”
話音落,就覺得自己低估了丹尼爾,他好像已經惡補了對她的了解,那麼自然知道湯林翱是誰。
“他前幾天到卓爾找過我,還發了通脾氣呢,好像我搶了他老婆一樣……”丹尼爾沒好氣道,“拜托,以為什麼人都跟他眼光一樣啊。”
“你少廢話!”不滿他的諷刺,靜深瞪了他一眼,接著又到門口看了眼搶救室的燈,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衝他道了句,“謝謝你了。”
丹尼爾最不愛應付的就是煽情場麵,見靜深忽然不跟他鬥嘴,立刻站起來要走,卻時刻保持著他的惡形惡狀,“別跟我扯這些虛的,回頭記得把醫藥費還我,很貴呢!”
靜深心裏剛剛升騰的感激之情,“咻”地一下,消失殆盡。
湯林翱被人突襲,身上多處外傷,頭部輕微腦震蕩,幸運得是,內髒一點損傷都沒有。
他醒來的時候,看見靜深正伏在床邊,大概是這幾天太累了吧,居然拄著下巴就睡著了。
湯林翱很是心疼,便沒忍心叫她,隻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回想著自己被揍的前後始末,皺眉分析,這件事到底是自己倒黴遇見了流氓混蛋,還是遭到什麼人埋伏已久的暗算。
怎麼想,都是後麵的可能大一些。
那些人沒有人說話,隻尾隨他在一個胡同拐角處,前後夾擊,慢慢收緊,接著集體動手。
如果是有人要暗算他,首先,最應該排除嫌疑的人,便是康霆。
自己剛從他的店裏出來,如果他有心用這種方式滅了他,在店裏就能解決,完全沒必要跑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除了他,再有可能要對付他的人,就是湯林琛了。
他竟然急不可耐到,這麼明目張膽又簡單粗暴地解決自己了?
不就是跟他借了點錢,耍了點小無賴,這湯林琛,好歹二十幾年兄弟,真是一點手足情分都不顧。
也或者,是他看著自己最近時運不濟,想趁熱打鐵,用最原始的方法讓湯林翱再無東山再起的機會,以免錯失良機。
這樣看來,對於自己現在連人身安全都保證不了的處境,也許讓韋靜深待在康霆身邊,真的是最好的安排。
就在湯林翱腦子裏七七八八地想著這些零碎事情的時候,韋靜深終於在打了一個寒噤之後驚醒過來,抬眼看到湯林翱,立刻緊張不已地站起來,“你醒啦?怎麼不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