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話,為什麼姐夫還能這樣勞師動眾過來?莊宜還直接喊了一聲蔓生姐,瞧這意思,還不是根本就沒有把大姐當外人?"林憶珊像是慫恿一般說著。
酒杯被握住不動,尉容捕捉到那令人陌生的稱呼,"莊小姐真有這樣稱呼?"
林憶珊肯定點頭,"他們在家裏聊了好久,父親還直接留他們一起吃飯了。"
"看來氣氛很不錯。"尉容笑應,一家人齊聚還真是融洽。
"姐夫可有心了,送了一套茶具過來。"林憶珊越聊越起勁,"對了,尉董事之前來家裏做客的時候不是也送了一套茶具過來嗎?"
尉容也記起,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可惜了,好好的一套茶具,不小心被我大姐給打破了。茶壺碎了,隻剩下幾個茶杯,不成套也不能用。"林憶珊雙手支頭,癡癡望著他的俊彥說。
……
--前兩天林小姐去過林家一趟,回來後就開始粘瓷器的碎片。
宗泉方才報告的話語冷不防跳了出來,尉容低聲問,"怎麼就會打破?"
林憶珊卻笑的曖昧難分,"還不是因為大姐太緊張了,當時姐夫就在她身邊。不過我倒是覺得,或許是大姐怕姐夫誤會,畢竟那套茶具是尉董事送的!試問哪個男人能夠不多想呢?"
尉容垂眸,又是緩緩抬起,"也是,哪個男人能不多想。"
"但也是因禍得福!"林憶珊繼續往下說,忽然有些羞澀,所以難以啟齒。
尉容也是一笑。"憶珊小姐,但說無妨。"
"我把尉董事當成是自己人,所以也不介意了。"林憶珊直接拉近兩人的關係,故意壓低聲音道,"晚餐的時候快要開席,我就去找他們下樓。誰知道兩個人都在收藏室裏,我進去的時候,大姐和姐夫,他們兩個……"
林憶珊盡管說的是這樣隱晦,可她那張漂亮的臉上,所有的神情都在證實:林蔓生和溫尚霖,他們兩個在收藏室裏親熱!
尉容忽而凝眸,雖是帶笑的眸子,可酒杯已經輕輕放下,"那憶珊小姐不是去的不湊巧?"
林憶珊笑道,"是我壞了他們的好事!"
"他們看見你以後,又是怎樣的反應?"尉容低聲詢問。
"我大姐當然是不好意思,你和她平時接觸過,也知道她性子比較內向吧。但是姐夫卻很大方,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太多的細節已經在林憶珊的這番訴說裏被省去,所以全都扭曲著。
此刻旁人聽來,隻覺得太過緋色旖旎。
尉容在這一刻不再言語,唯有臉上的笑容淡到幾乎不可辯。
"尉董事,你也算是我大姐的好朋友,她有沒有向你透露,自己想要和姐夫複合的念頭?"末了,林憶珊更是趁勝追擊追問。
刹那間,尉容眼眸一凝,他揚唇說,"私人感情的事情。倒是沒有談太多。不過,如果我沒有聽錯,你大姐在溫老夫人的壽宴上表明了態度。她說過,從和溫總離婚那天起,就沒有想要再回溫家的念頭。"
林憶珊有些一怔,不料他會在此時提起林蔓生當天所言。
"她更說過,她和溫總之間,絕對不會有破鏡重圓的可能!"冷不防的,男聲驚心從那一頭傳來。
林憶珊完全沒有預料他的反應,悶了下道,"那隻是大姐她一時間為了找個台階下的托詞……"
"難道林小姐回去後有私底下對憶珊小姐說過,這是托詞?"他此刻凝眸以對,男聲溫漠卻格外冷厲,逼迫的人無法再說謊!
林憶珊支吾著回道,"那倒是沒有……"
"既然沒有過。那麼憶珊小姐又為什麼要憑自己的主觀臆斷去判定一個人的想法和決定?"尉容反問,他的聲音有一絲不同以往的冷漠,"就算是陌生人,談不上友好,可起碼要尊重。哪怕是對著敵人,也應該要有起碼的敬意。"
"更何況,她又是憶珊小姐的親姐姐,不是更應該尊重?"冰冷冷的眸光直射而來,林憶珊聽見他如此質問!
……
當下,林憶珊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本來是想要拉近關係,更想要告知他要與林蔓生保持距離,可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所有的印象裏,對於尉容,林憶珊隻覺得他如地道的英國紳士,待人接物都是周道有禮,可此刻卻覺得寒天凍地的寒冷!
林憶珊從來沒有感受過這一幕!
又在慌亂中,林憶珊勉強解釋道,"我隻是猜想,所以才和尉董事聊一聊的,沒有別的意思……你別誤會……我是很尊重我大姐的……"
"當然,我知道。"不過是眨眼間,他又是微笑說,"憶珊小姐,一直都特別尊重自己的親姐姐。"
可分明是溫柔的男聲,用微笑說著這句話,林憶珊卻覺得聽起來說不出的怪異!
在高級的餐廳包間裏空氣也變得窒悶,竟是如坐針氈!
……
這一晚後來閑聊了幾句散席,林憶珊要回自己的房間去,尉容自然也是。
電梯先行抵達林憶珊所在的樓層,她回頭有些依依不舍,"尉董事,時間還早,不去我那裏喝杯咖啡?"
"下次吧,今天憶珊小姐剛到倫敦,還有時差,早點休息。"尉容很是體貼的說。
林憶珊這才感覺到氣氛有些回暖,尚且還來不及詢問他對於她的心意,卻也不著急在今天追討一個結果,"晚安了。"
反正,他們在一家酒店裏,來日方長!
……
酒店的回廊裏,尉容沉靜走在地毯上。
宗泉在後方跟隨著,他明顯感受到容少今日格外的異樣。
等到進套房,宗泉沉聲說,"容少,那位二小姐對林小姐太不尊重了!"
用餐時候宗泉一直都隨側站在門口處,雖然默不作聲像是個石雕,可那些談話還是一字不漏的全都聽的清楚。
尉容走向前方,他背身站在落地窗前。
突然,他動了動唇,男聲幽幽飄來,"既然學不會,那就教教她吧。"
宗泉肅然一止,隻見那道背影全然都是冷凝!
這一次,是真的惹怒了容少!
……
宜城--
車子開出一處廠區,餘安安惱怒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欠了債,還那麼理直氣壯,這麼囂張的?"
任翔開著車,瞥了一眼前車鏡裏單純的某位道,"你以為是這樣容易的事情?如果簡單就能辦好,那為什麼財務部遲遲追討不到?"
從那一日開始,蔓生就已經開始接手追討債務的事宜。
隻是經過幾日後卻才發現,原來討債並沒有想象中容易!
蔓生看著文件,就要出發前往下一家,她輕聲自嘲道,"現在上門要債的,就像是乞丐要飯一樣。"
餘安安一聽,隻覺得格外有道理,"就是像去要飯的!"
趙非明坐在前方副駕駛上,回頭說道,"林總監,不要著急,時限既然已經給了,就必須在規定時間償還債務。既然對方是公司。注冊過的那就逃不了。如果有房產,還可以直接抵押。"
蔓生立刻吩咐,"去查一下,哪幾家不配合的,到時候直接申請抵押。"
不過,也有麻煩棘手的,蔓生蹙眉說,"單獨的投資商,就有些難辦了。"
趙非明點頭,"如果沒有實業,隻是作為自由的投資經商者,許多財產都是隱藏部分,不能夠透明。而且,對方也很有可能宣告破產。在這之前,直接將財產轉移。"
"好卑鄙啊!"餘安安怒道,"這年頭欠錢都不用償還的嗎?"
任翔則是道,"林總監,真遇上這種不認賬的狡猾商人,您還打算這樣心慈手軟?"
蔓生卻是微笑反問,"你和趙律師跟隨尉董事的時候,他又是怎麼辦的?"
"三次警告後還不照辦,那麼絕不輕縱!"任翔冷聲說,一反平時裏嬉笑愛鬧的常態,"非常時期,更是需要非常手段!"
蔓生微笑,"那這非常手段,就交給任助理了。"
任翔真是一愣,隻覺得自己被套話,這下是栽了!
餘安安則是好奇在問,"什麼厲害的手段?"
……
其實除卻工作上的煩惱,蔓生還有另外一樁擔心的事:倫敦又降溫了,他到底有沒有加件衣服,又或者帶傘?
蔓生不好在電話裏對尉容反複叮嚀,但是當方以真給宗泉通話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取過手機再次囑咐,"宗助理,那邊天冷了,記得要讓他多穿件衣服。不行的話,你就多備一件吧,還有一定要帶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