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又開啟了陰雨不斷的日子,在五月到來初夏之際像是要將整座城市洗禮。
恒豐總部大廈--
公司董事們對於顧席原和何佳期的離婚一事,在股市平複公司運作一切正常後,沒有再異議。
隻是仍舊感到惋惜,卻也因為顧家和何家之間還保有著良好的關係,所以便也沒有再追究探尋。
如此一來,公司內部上下卻揣測紛紛。
顧總為何和顧太太離婚,已然成了一個謎。唯一可以確信的是,從此以後再瞧見顧太太,要改口稱呼何董事。
此刻頂層的總經理辦公室內,孫秘書正站在大班桌的前方,彙報這幾日以來的近況,"顧總,股市已經趨於平穩,董事會的各位股東那裏,也全都派送了文書……"
顧席原端坐在後方,沉默聆聽後頜首,隨即開口詢問,"保利那邊的進展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這幾天尉常務還在和技術部接洽。"孫秘書回道。
"林副總呢?"顧席原又是追問。
孫秘書道,"林副總在勘察工廠建設用地,走訪汽車營銷市場。"
"看來她很忙。"顧席原沉聲說。
孫秘書應道,"是的,顧總。"
"你出去吧。"顧席原吩咐一聲,孫秘書退了下去。
顧席原安靜坐在大班椅內,想起也有數日不見林蔓生,怪不得這樣忙碌,是因為公事奔波。
隻是自從夜宴那日過後。他們卻還沒有好好相談。
盡管在同一個城市,縱然也會在開會時相會,可始終沒有再來得及單獨相處。
顧席原抽了支煙,他也是該去看一看她。
"咚咚!"敲門聲突然響起,顧席原應聲,是一位男助理疾步而入。
對方來到他身側低聲道,"顧總,剛得到消息二少被放出來了。"
"他人在哪裏?"顧席原凝眸問,顯然十分關注。
"從舊金山的警署出獄後,他就一直住在附近郊外。最近都沒有離開過,好像是出獄後有些精神不濟……"助理如實相告。
顧席原沉默不言,不知在思量什麼。
等了片刻,助理問道,"顧總,要不要把人直接扣下?"
指間的煙燃出長長一截後,顧席原彈去煙灰道,"他現在已經是風中殘燭,還能起什麼能耐。既然是精神不濟,就讓他好好休養。但是時刻注意,要是有什麼動靜,就立刻報告我!"
"是!"
辦公室內肅靜無比,顧席原眸色依舊沉凝。
城市的天空,還是一片陰鬱,不知何時才能撥開雲霧見晴空。
……
城市另一處,餘安安跟隨林蔓生從一幢大樓裏走出,她不禁歎道,"襄城的天氣是怎麼回事?難道白娘子飛到這裏,要水淹靈山寺嗎?"
蔓生一聽這話。當下被逗笑,"那座寺裏可沒有許仙。"
程牧磊都忍不住笑道,"白娘子不是水淹金山寺嗎?"
"可是我隻知道這裏有靈山寺呀!"餘安安又是笑說。
蔓生看向窗外的天空,襄城的雨水實在是有些多。
"副總,我先去提車!"程牧磊飛快撐傘走出大樓。
餘安安手中倒是也有一把傘,陪著林蔓生走到大樓門口處。車子停的地方有些遠,程牧磊這一來一回也不知道要多久,蔓生回道,"牧磊去提車了,我們就慢慢走過去,省的站在這裏等。"
"也好!"餘安安立刻撐傘,和她一同走入雨中。
陰雨天氣中的襄城街頭行人匆匆,道路中間卻是車水馬龍。誰喜歡在這種天氣裏雨中漫步,絕對會讓人惱火。
兩人一邊往前方走著。餘安安不時看向沿路的商店,"副總,下個周末我們一起去逛街好不好?"
來了襄城這麼久,不是遊玩就是參觀古寺,可都是團體活動,她們都還沒有自由行。
蔓生笑問,"你想買什麼?"
"嗯……"餘安安湊過去輕聲說,"我的內褲洗了都沒幹……"
"任翔沒給你寄過來?"蔓生立刻問,換來餘安安瞠目紅了臉,"副總,你什麼時候學壞了!"
這樣的話語隻有任翔說得出口!
人行道上,兩人慢慢走著。
一旁的車行道上,後方處卻有兩輛車一前一後跟隨慢慢行駛。車流眾多,所以幾乎是以龜行的速度緩行。
"尉容,今天會晤的時候,你安排的行程特別好,我看商會那幾位會長要員,都十分滿意……"後車座內,霍雲舒提起方才的會晤,言談之中全都是讚賞。
尉容不時應著聲,視線卻望著車窗外。
一把把撐起的傘下,是一張張陌生的臉龐。
本是漫不經心的視線,卻因為聚焦到某一處後,突然定睛以對!
那兩個人正在前行,突然停下來站在一家商店門口。
她們在看什麼?還在用手比劃著?
尉容越看越是專注,他幾乎忘了要回聲,隻剩下霍雲舒的聲音在車子裏盤旋。下一秒,霍雲舒發現他不再出聲,好奇的扭頭望過去,發現他正望著窗外在瞧。
他在瞧什麼?會這樣認真……
霍雲舒沒有喊他,她也是好奇望過去,透過視線一尋,發現了那兩道站在商店門口的身影。
熱烈說著話的年輕女孩子,霍雲舒認得,是那一位秘書小姐餘安安!
而同一把傘下,身邊陪同著的另一位,正是林蔓生!
他們是在逛街購物?還是湊巧經過?
不得而知。
霍雲舒悄然收回視線,再望向尉容,發現他的雙眼像是固定了視線,所以才會投注於一處,無法再轉移!
不經意間,這幾日以來一直都沉默溫煦的臉上,竟然緩和了冷峻,有一抹微笑揚起。
他在為什麼而高興?
難道,隻是因為看見了她?
"小泉,停車--!"冷不防的,耳畔一道男聲冷然命令!
事實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霍雲舒都是十分詫異。
宗泉立刻停下,車門已經被打開,身旁的他飛快下車,霍雲舒降下車窗張頭去瞧。
那是路邊的一輛車,一男一女大概是車主人,正和林蔓生在爭執。
而他朝著林蔓生筆直走了過去!
……
餘安安剛摟著林蔓生就要往路邊探頭看一看程牧磊有沒有將車開出,誰知道一輛車猛地殺了出來,搶占停車位的同時濺起路邊積水,將她們兩人的衣服全都打濕一大片!
餘安安臉上都被濺到髒了,林蔓生更連頭發都有些沾染。
"誰這麼沒水準!到底會不會開車?"餘安安當下惱火質問。
下來了一男一女,衣著倒是光鮮,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但為人輕狂。
"是我們開的車!你有什麼意見?"男人回道,同車的女人不屑看著她們說,"衣服髒了是吧?沒問題,多少錢說一聲,我們賠就是了!"
"誰要你們的錢!快點道歉!"餘安安堅持說。
"你們自己不好好走路,還要來怪人?"男人笑了,顯然不願意道歉。
女人更是冷笑說,"我們都肯賠你們衣服了,還吵什麼?難道是要訛詐?"
"算了,安安。"蔓生輕聲說。
"可是副總……"
"喲,還是副總呢?"女人嗤笑一句,"真是看不出來。副總還會自己在外麵打傘走路?難道沒有專車嗎?"
餘安安本來想息事寧人,此刻真是被氣極,她剛想開口,後方處卻響起另一道沉冷男聲,在雨中穿插而來,音色清冷,卻沉穩如小提琴,格外動聽迷人,"雨中漫步的情趣,不是每一個都懂。"
這個聲音……
蔓生被驚到,她愕然回眸,隻見他一張豔燦的俊彥在身後閃現。雨水落下,墨色黑發被蒙上細雨,卻如墨玉似的粹然。
他的出現,讓那一對男女都愣住。
氣場強勁的他一瞬間就碾壓了對方,而女人則被驚豔到所以一下說不出話來。
"餘秘書,怎麼回事?"尉容又是問。
餘安安當下一喜,"尉總,這兩個人欺負我們副總!停車的時候太猛,地上的水濺了我們一身!"
"就是這輛車?"尉容瞥了一眼問。
"就這輛!"餘安安點頭。
蔓生卻有些狐疑:他這是要做什麼?
"尉總!"宗泉在此時撐傘趕來。
尉容低聲一句,"小泉,把這輛車給我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