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你之前是隻畫了一隻吧?我沒記錯啊!"餘安安還在身旁不敢置信的喊著,盯著那幅畫看了又看,"真是見鬼了!"
蔓生輕輕抬手,手指觸碰向那幅作品,隔著玻璃,相伴的天鵝一觸碰就像是要灼燒,讓她心底也灼熱一片。
這個世上,又怎會有鬼?
可如果是人為,會是誰做了這樣的事?又是在什麼時候補上了這隻相伴的天鵝?
蔓生腦海裏所能想到的人,會畫畫的那一人,又畫的這般惟妙惟肖的那一人,隻有他,隻會是他--
餘安安一邊詫異,一邊又是問道,"副總,這幅畫可以被拍多少價?"
對比了一下別人的作品,副總的畫作還真是應了任翔那句評價,隻是童真野獸派的競拍戰鬥力好像有些薄弱。
"怕沒人拍我的畫?"蔓生一下就聽出她的擔憂,開口笑道,"實在沒人拍,我就自己買下來!"
其實蔓生也已經想過了,到時候要是無人競價,她就一擲千金。
"哪有自己的畫。自己拍的道理?"兩人正在討論著,又一道男聲插入。
是程牧磊領著尉孝禮到來。
尉孝禮先行到了拍賣會,方才一直在應酬大廳內出席的賓客,程牧磊找到他後,他便過來瞧一瞧。剛好,就聽見了她們的談話,"林副總的這幅畫,還怕沒人競拍?"
"難道尉常務要競拍?"餘安安不禁追問。
"當然,交給我了!"尉孝禮一口應下,卻心想就怕某人不肯。
蔓生則是回道,"那就先謝謝了,不過到時候你可別開價一元。"畢竟,拍賣會起拍是無償零元。
"我還不至於這麼能砍價吧。"尉孝禮也是笑著回道。
餘安安倒是樂見其成,保底總算是有一位買家,隻不過更關鍵是另外一件事,"尉常務的作品在哪裏,為什麼沒有找到?"
"餘秘書,你不用找了,我的作品沒有被掛出來。"
"難道是壓軸?"餘安安隻能這樣推想。
"壓軸才有驚喜,不是麼?"尉孝禮依舊保持神秘,道了一聲,"走吧,去和劉會長打聲招呼。"
蔓生跟隨著尉孝禮,朝劉會長所在的方向走去。
待他們離開之後。轉角後方有人終於現身。
周遭依舊熱鬧非凡,顧席原走過人群,靜靜來到那一幅天鵝畫前方。他駐足看著,安靜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是她的畫風,顧席原認得。
還和小時候一樣,有些稀奇古怪,卻充滿了童真樂趣,張牙舞爪的筆法,一如她的倔強,骨子裏透出來的,是與生俱來如猛獸不被降服。
這幅畫。顧席原知道是她為了慈善拍賣畫下的。可他一直沒有問她瞧上一眼,直到今日。想著等到完成,再成為第一個觀眾。但是不料,如今已經掛在櫥窗上,他卻不知是第幾人。
這幅畫裏有兩隻天鵝。
不是孤單的一隻,好似畫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宏願。
蔓生。
你還在期待有人陪伴。
顧席原看了半晌,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收起思緒,透過櫥窗玻璃的反光,瞧見了他身後而站的何佳期。
"不是一直在看著她,為什麼剛剛不上前和她說話?"何佳期走近幾步,她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就在顧席原在用目光默默追隨林蔓生的時候,何佳期也注意到了顧席原。她看見他一直在看著她,卻並沒有走上前去。這不像是以往的顧席原,可他為何沒有?難道他們之間,也發生了什麼?
顧席原卻隻是沉默著,並不願意出聲。
"你已經被拒絕了是不是?"何佳期所能想到的可能,就唯有這一個。
顧席原依舊望著這幅畫,寂靜的模樣,像是不曾聽聞她的話語,更對她視若無睹。
越是瞧見他不言不語,何佳期就覺得心如刀絞,她不知要如何喚醒他,更不想他無止盡沉淪,"顧席原,十六歲的林蔓生,喜歡的人是你!但是現在的林蔓生,她喜歡的人不是你!她早就給了你答案,你為什麼不願意接受現實?你放下吧!"
究竟要怎樣,他才能夠清醒?
顧席原卻終於回眸望向她,他的眸光沉靜而驚心,幽幽低聲一句,"答案,很快就會知道。"
再一次的困惑質疑,也讓何佳期愈發心神不寧。
他到底在說什麼……
她更感到挫敗彷徨。
情這一字,到底何解?
難道真無法解脫。
是否一段感情真是曆經滄桑,還要沉淪執迷不悟,這才是愛?
……
大廳中央眾人熱情簇擁著,為首的是劉會長。而劉會長身邊的尉容,幾乎聚集了全部目光,身為負責人的他,今日身穿挺括的黑色西服,絲質襯衣領口還閃著銀絲白光芒,袖口的袖扣和衣襟處別致的巾帕,讓他像是從中世紀油畫裏走出來的人物。
"劉會長好像總管,尉總像城堡裏的騎士……"餘安安讚歎不絕,"不過,好像不隻是一位騎士!"
蔓生這麼一瞧,配上餘安安的話語,還真有些錯覺。不過同時,蔓生也注意到了尉容身邊另外一位。
那個男人,長相同樣英俊,卻有著不同風貌,斯文儒雅極好的氣質,蔓生不禁問,"尉常務,那位是誰?"
"他是蕭氏雲商的總經理蕭從循。"尉孝禮辨認回道。
蕭氏雲商?
蔓生正在思量中,已經跟隨尉孝禮來到劉會長麵前,劉會長瞧見來人,當下笑道。"林副總,你可來了!"
蔓生微笑回聲,視線望向旁人,卻見那位蕭總開口道,"這位就是林副總?"
說話間,蕭從循已經輕輕牽起她的手,十分紳士微笑問候,"很高興能夠見到你。"
周遭一刹那驚詫無聲,蔓生也是微微一愣,女士們帶著羨慕的眸光已經投來,尉容劍眉一皺,低沉的男聲一響起,卻帶了幾分陰霾切齒,"蕭總,太客氣了!"
蕭從循扭頭一瞧,尉容一雙眼睛寫滿兩個字:放手!
蕭從循覺得這實在太有趣。
……
"哪裏,遇到這麼美麗的女士,當然是我的榮幸。"蕭從循又是說。
蔓生已經回神,她更清楚麵前這一位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