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鄲州城依然燈火通明,熱鬧如常。
雲來客棧,二樓廂房,坐著六人。兩男一女坐圓桌旁邊,兩男坐在門側茶幾旁,一男坐在對麵,正是無極門新銳君門、白虎象與青龍象的六人。
“不知道小元師弟此去順利否?”肖凝霜開始說話,神色之間有點擔憂之情。
“他們才去,興許還沒到達聚寶山莊呢?”一個人坐在旁邊的陸歌說。
“我看小元師弟的修為不錯,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的。何況有朱雀象的兩位師姐陪同,更不用擔心了。”陽天席笑了笑接著道。
肖凝霜撇了撇嘴又說:“那小雲雀怎麼這麼頑皮,老吵鬧著非要跟著薑樰芸去?以她那個性,非出亂子不可。”
聽她如此說來,陽天席笑了笑,說:“嗬嗬。肖師姐,你別看小雲雀年紀輕輕,她的修為可深厚著呢!尤其是她的法寶乾坤圈乃仙家至寶,是朱雀象座青霞師叔的得意法寶之一,如今傳予小雲雀,可見她在朱雀象的地位極高。”
肖凝霜似乎不太相信陽天席的話。自她出世,在白虎象乃至無極門無人不對自己的天資聰慧讚歎有加,除了朱雀象有位名叫薑樰芸的師姐能與自己比較之外,其餘的女弟子都無人能及。如今搞出了個淘氣的十歲小女孩,竟然連君門的陽天席都另眼相看,肖凝霜不免暗生嫉妒。見她即刻轉頭,冷冷地質疑道:“是嗎?”
與此同時,秦天成見到陽天席對各象的事都了然指掌,便好奇地問他說:“陽師兄,你看那位冷漠的薑樰芸師姐從頭到尾都沒跟我們說過一句話,行徑古古怪怪的。她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啊?”
此話一出,自小就對薑樰芸感興趣的肖凝霜也把頭轉了過來,等待著陽天席的回答。
陽天席見兩人都瞪著好奇的眼睛看著自己,朗然一笑,說:“其實我對薑樰芸師姐了解並不多。”接著,他頓了頓,又說:
“我也隻是在掌門師傅那裏聽得一二。在十七年前,朱雀象座青霞師叔路過玄北之地,在天山附近的山丘之間聽得女嬰哇聲哭叫。她隨哭叫聲尋去,見一棄嬰裹著白布躺在山道之中哇哇直哭,極是可憐。當日雪下得很大,冰冷的寒風刺骨,女嬰隻裹著薄薄一層白布,雪白的臉蛋已然凍僵。青霞師叔起了憐憫之心,連忙抱起嬰兒。哪知女嬰被青霞師叔抱起,哭聲嘎然而止,竟露出了微笑,接而憨憨睡去。青霞師叔見與女嬰相當投緣,女嬰在寒風之中也能酣然熟睡,可見並非池中之物,便收留在朱雀象座下,後取名薑樰芸。日後,如青霞師叔所料,薑樰芸師姐天資極佳,六歲便懂驅氣之術,深得青霞師叔的喜歡,就連自己成名法寶混天白綾都傳予了她。如今十七年華,她那一手絕妙的手印道法,我想在無極門當中可能沒多少位同輩弟子能及了。”
秦天成與肖凝霜兩人聽得怔怔出神。他們沒想到連君門掌門唯一的入室弟子都對薑樰芸讚歎有加,心中暗暗驚歎之餘,又雙雙進入了沉思。
見兩人都陷入沉思,陽天席笑了笑,若有所思地說:“相比起薑樰芸師姐,我倒更在意小元師弟。”
秦天成聽得,朗然一笑,說:“小元兄弟為人耿直,倔強傲骨,行徑令人大為不解。可是,他資質聰穎,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這可不是!哪有修真之人養一條隻吃魚的小狗啊?而且還把黑乎乎的鐵鏽劍當法寶,還騙我說他家裏養著會耍劍的貓呢!就他最古靈精怪。”肖凝霜提起小元就想到了小元戲弄她的事情,便嘟起嘴不停埋怨。
“哈哈哈!”秦天成與陽天席在麵麵相覷之下,會意大笑。
“轟隆——”一聲響起,就在他們大笑的同時,房門被人從外爆破而進。
六人一怔,連忙站起,架勢向門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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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黑夜,鳳雛山中,萬籟俱靜。如此幽靜的山道之中,有三人步伐矯健,身形灑脫,向著前麵不遠的那座依存在黑暗之中的聚寶山莊飛疾而去。三人一黑,一紅,一白,正是前去夜探聚寶山莊的小元、小雲雀與薑樰芸三人。
他們沒有禦寶飛行而去,為的就是借助森林之勢隱藏自己。
他們身法如影,很快就便到了聚寶山莊圍牆之外。幾乎是悄然無聲,幹脆利落,縱身一跳,他們翻在了圍牆瓦礫之上。
“如今聚賢賞寶大會將近,為何四周都沒護衛看守呢?”
小元見到偌大聚寶山莊庭院空無一人,直覺告訴他不妥。正當他苦思不解之時,陣陣悠揚的琴聲輕輕柔柔地傳進他們三人的耳中。
靜寂深夜,琴聲悠揚。優美的琴聲夾帶著絲絲苦澀,點點淒戚隨秋風飄然,繞進了感傷之人的內心深處。
“是何人在夜闌人靜之時撫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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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唰——”雲來客棧二樓廂房裏,被身穿一式黑紫衣的十人破門衝了進來。他們個個凶神惡煞,手持利劍,與陽天席等六人對峙著。十個黑紫衣人身後站著一個身材枯瘦,麵目猙獰的中年男子。他抱著雙手,抽動著臉上的肌肉對著門裏的陽天席等人發出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