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人是神?”
這時候,花狐狐妖已經魂不附體了,如果身後不是艙壁,而是大海,恐怕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跳進大海逃命去了。
午夜閻王冷眼看著這三隻妖女,一句話也沒有說,忽然,身形一動,他來到花狐狐妖的跟前,留在神獸背上的虛影都沒來得及消失。
人去留影,這是何等驚人的速度?!
“撲通”一聲,花狐狐妖猛然一顫,心都幾乎要跳了出來。
午夜閻王用幽森的眼睛看著她,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樣,卻問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你在武界有沒有在見到過一隻九尾銀狐?”
午夜閻王的聲音很低沉,說話也很小聲,花狐狐妖都快被他嚇死了,哪還能聽到他問的是什麼?
“你,你們上!”
情急之下,她一轉頭閉上眼睛就把身邊的春花、秋菊推了上去。
春花、秋菊被花狐狐妖突然一推,也沒來得及猶豫,連忙放出妖氣,舞動長爪就向午夜閻王撲去。
午夜閻王冷眼一瞥,不慌不忙地緩緩抬起右手在迎麵撲來的兩女麵前一振,張牙舞爪的二女便化作了兩縷青煙,遂自消失無形。
沒想到就在他出手對付這春花、秋菊的同時,狡猾的花狐狐妖化作了一隻花狐狸,從艙壁下方一個隱蔽的小洞竄了出去,他反應過來,手一振,“轟”的一聲炸開了艙壁,碎木殘片紛紛掉落到漆黑的大海之中,定眼看去,那隻花狐狸已經化作一道紅光,“倏”的一聲就向著金郡城的方向疾飛走了。
“不好!被這狐妖逃了!”
柳雲飛一急,連忙揮劍去追,但沒走幾步,忽感胸口一悶,“嘩啦”一聲又再吐血。
“當啷——”
青劍脫手掉在地上,人兀自晃動兩下,半跪倒了下來,完全使不出力氣。
“小師弟!”
區大勇一驚,連忙去扶。
午夜閻王聞聲,不由回頭看了一眼,稍稍一怔。
這時,扶著柳雲飛的區大勇也正好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交集在一起,兩顆心立刻像觸電般顫動了一下,一股無法言語的感傷倏然生起。
“小元,你是小元?!”
也不知道為什麼,區大勇竟然對著午夜閻王喊出了小元的名字。
午夜閻王猛然一怔,沒有作聲,回過頭去,又向那頭巨大的神獸招了招手,神獸看了看蹲在它身邊的區大勇,才向午夜閻王慢慢走了過去。
“等等!小元,你別走!”
如果午夜閻王此刻肯開口否認,區大勇立刻就可以從他的聲音辨認出他究竟是不是小元。
但是,他選擇了默默離開,更讓區大勇對他的猜測深信不疑,大聲喊去,激動的淚水幾乎就要從他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裏流了下來。
“九師兄?你,你就是九師兄解小元?”
柳雲飛一聽到區大勇喊午夜閻王作小元,急忙用盡最後一絲綿力撐起了沉重的身體,勉強地坐了起來。
他笑了笑,張開了幹枯的嘴巴說:“九師兄,你,你這些年都到哪裏去了?玄武山上的師兄們天天都在想,想你,呀——”
話說了一半,一聲慘叫,“嘩啦”一聲,他又吐出一沫鮮血,人搖晃了兩下,昏了過去。
“雲飛!雲飛!”
區大勇一驚,連忙製住了他的幾個大穴,盤膝坐下,把不省人事的柳雲飛端正坐好,又用掌拖住他的背梁,把一股股淡淡的白光真氣經過掌心注入到他的體內。
用真氣替別人療傷需要消耗自己大量的真氣,雖然區大勇還能保持清醒,但是受的內傷卻不比柳雲飛的輕,在這種情況下,他還為柳雲飛進行療傷,形同自殺。
這不,隻消片刻,他也眼前一黑,搖晃兩下,也跟著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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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漸漸清醒過來,還沒睜開眼睛就感到一股暖流從肩上源源不斷地注入體內,一怔,打開眼睛一看,麵戴鬼王臉譜的午夜閻王正站在他跟柳雲飛的中間,為他們倆療傷,一陣揪心的痛頓時從心底湧了出來。
“小元,你知道嗎?我們玄武山剩下來的五位師兄天天都在惦記著你。”
過了一會兒,區大勇開始說話了。
他稍稍抬頭,沒去看午夜閻王,笑一笑,又說:“你還記得嗎?你第一次跟我說話就是讚我做的飯菜好吃。嗬嗬,十幾年了,都忘記吃飯是什麼滋味了!”
這時候,柳雲飛也漸漸恢複了意識,他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泛動在區大勇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睛裏頭的淚光。
區大勇臉上掛著欣然的微笑,說:“我們玄武山一直以來都是人丁單薄。但是,就也因為少人,所以大夥都無拘無束,能像一家人一樣和睦相處。可是,在我們這家人裏,你,是最可憐的一個,也是最堅強的一個,還是我們最疼愛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