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看向鄭芝龍,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世道,有心想好好做買賣,想循規蹈矩的做買賣,那可行不通。”
“鄭大人,還有荷蘭人,葡萄牙人,你們告訴我唐寧一個道理。要想好好的做買賣,首先要自己能打,能打得過。隻有這樣,才有資格去做大買賣。”
“鄭大人這些年見過的大風大浪,比我唐寧多多了,鄭大人能有今天,也是拿命拚出來的。”
“料羅灣海戰,鄭大人和荷蘭人,鄭大人拚贏了,成就了今天。南澳海戰,我唐寧和荷蘭人,我也拚贏了,也有了今天。”
“我唐寧和鄭大人是一類人,不怕拚命,也敢拚命。”
“拚不過別人,下場隻有一個,那茫茫大海,就是葬身之地。”
“我唐寧做為後生,不比鄭大人,更不比荷蘭人和葡萄牙人,你們通過長時間的積累才有的今天。”
“所以我唐寧必須得比你們更努力,必須得比你們更能打,才能把局麵給打開。這樣,我才有一口飯吃。”
“現在,葡萄牙人,荷蘭人,還有西班牙人,都認可我唐寧有資格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
“如今,就剩下鄭大人還沒有正式承認了。”
聽到唐寧這些話,鄭芝龍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這個年輕人的鋒芒畢露,很有自己年輕時的鋒芒,甚至猶有過之。
雖然心中震驚,但鄭芝龍麵色平靜,說道:“作為大明人,作為前輩,我本應該提攜後生。”
“但是唐大人,我鄭芝龍和葡萄牙人、荷蘭人不一樣,對他們來說,他們不過是換一個合作夥伴而已,對他們的利益並沒有多少損失。”
“唐大人剛才說吃飯的問題,我覺得這個形容很好。”
“葡萄牙人、荷蘭人還有西班牙人,本該吃多少飯,他們還是吃那麼多,他們自然不在意。”
“現在是唐大人把我的飯搶去吃了,讓我沒飯可吃。這,一樣嗎?”
唐寧微一沉吟,點點頭,說道:“確實有點不一樣,我和鄭大人吃的飯是一樣的,都吃的大明的飯,而那些外國人的口味卻和我們有些不同。”
“我多吃點,鄭大人就會少吃一點,反過來也是一樣。”
“那鄭大人覺得應當如何?總不能讓我唐寧不吃或者少吃吧,畢竟你鄭大人也從沒有施舍飯食給我吃啊。”
“而且,我唐寧可是很遵守規矩的,我們之間簽的協議,白紙黑字。”
鄭芝龍輕笑一聲,說道:“規矩,雙方都認同,才是規矩。如果有一方不認同,那就不是規矩,我想唐大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唐寧:“我很認同,難道鄭大人要破壞規矩嗎?”
鄭芝龍:“即便我想遵守,我手下的兄弟也不答應啊,長此以往下去,大家飯都沒得吃,守規矩還有什麼用?”
“我那些江湖兄弟,都是粗人,該守規矩的時候,他們比誰都守規矩,不守規矩的時候,他們也什麼都可以豁出去。”
“在來之前,就有不少兄弟向我表達了不滿,我鄭芝龍別的不多,就是船多,大大小小幾千艘船還是能拿出來的。”
“我那些兄弟說了,如果唐大人不給他們飯吃,那麼他們隻能讓唐大人也沒飯吃了。”
“也許正麵開戰唐大人不怕我的那些兄弟,但是我那幾千條船派出去,唐大人也會很頭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