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生抬眸,有些同情的看著她,“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顧南初屏氣凝神,兩隻眼睛盯著醫生,一眨不眨。
雖說見識了太多的類似情況,可是慈祥的女醫生依舊覺得即將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話,是會折壽的罪過。
宣判一個尚未見到過這個世界的孩子死亡,簡直是……
她伸出手,輕輕的握住顧南初的冰冷的右手,委婉的說,“孩子,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顧南初不可置信的張開嘴巴,她想說話,可喉嚨裏像是被棉花堵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女醫生歎了口氣,“基因問題,脊髓裂變,現在的醫療條件,沒有治愈方法的,與其……其實你還年輕。”
醫生的話,點到即止。
她沒有幫助或者幹擾病人做決定的權利,她可以做的,隻是盡可能的把事情的厲害關係,完完全全的顯示給顧南初。
顧南初眼角濕潤,往日清澈的眸子,充斥著紅血絲,她艱難晦澀的開口,聲音喑啞又顫抖,“孩子如果生下來,那麼……”
醫生慈悲的看著她,“一輩子躺在床上,大小便不能自理,即便手術,也不可能治愈,手術的最終目的也是最理想的結果,就是能夠坐起來。”
顧南初心裏的最後一絲幻想,徹底破滅了。
她沒有意識的點點頭,扶著辦公桌,慢慢的起身,緩緩背過身,腳步踉蹌的離開醫生的辦公室。
好心腸的女醫生下意識哎了一聲,她仿佛沒有聽到,醫生重重的歎了口氣,無奈至極。#@$&
即便辦公室裏掛滿了妙手回春的錦旗,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顧南初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路上的,她回過神還是被迎麵跑來的奧迪車車主罵醒的。
橫穿馬路,坐在路邊的路沿石上,她想嚎啕大哭的發泄,可張大了嘴巴發不出聲音。
她分明和秦北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啊,為什麼孩子還會得基因病?
究竟是秦江國在說謊,還是……老天爺在懲罰她?%&(&
顧南初想不通,她也不想想通。
顫抖著雙手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秦北潯,“我現在想見你。”
聽到她帶著哭腔的聲音,正在開會的秦北潯心裏咯噔一下,抬手示意他們繼續開會,而他自己,卻跑了出去。
一邊走向停車場,一邊溫聲安慰她,“初初,我現在就去,你別著急,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我已經在路上了。”
顧南初抽噎著說了醫院地址,秦北潯不讓她掛電話,不停地和她說話。
半個多小時後,秦北潯在路邊找到了蜷縮起來的顧南初,他停下車大步流星的衝過去,“初初。”
脆弱的顧南初,看到秦北潯,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一把抓住秦北潯的衣領,埋在他溫暖的胸膛裏,淚如雨下。
秦北潯拍著她,任由她發泄情緒。
等到情緒穩定下來,秦北潯才將人抱到車上,捧著她的臉頰,輕柔的把每一滴淚吻掉,“初初,告訴我怎麼了,好不好?”
顧南初手指還是忍不住顫抖,拉著他的手,覆蓋在自己的小腹上,啜泣著,上氣不接下氣的斷斷續續說道,“我想……見一下你說的……你說的國外的科研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