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半百的男人,在人來人往的法院,哭的像是個沒家的孩子。
這句話,將顧南初心裏最後的一絲希冀淹沒。
她向後倒退,踉蹌了幾下,被秦北潯攔腰抱住,“初初。”
顧南初手下緊緊的抓住秦北潯的衣袖,“秦北潯,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此時此刻的顧南初根本聽不進任何的安慰,秦北潯隻是緊緊的抱住她,讓她發泄心裏的難過。
不一會兒,任群從裏麵走出來,走到顧南初麵前,“判了,十五年的有期徒刑。”
顧南初嘴唇上已經咬出血,任群搖搖頭,“多虧了他,否則”
看了宋昱一眼。
任群知道這一家人並沒有人歡迎他,所以在說完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太太還在家裏家裏等他回去吃飯。
後來,夜梟拒絕了和他們最後一次的見麵。
這個消息傳到景漾漾那裏的時候,景漾漾手術成功,已經清醒。
她淡淡一笑,“我早料到了,不見就不見吧,我會等他,一天一天的等,總有一天,他會回來。”
睡夢中的夜白忽然睜開了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天花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大人的談話有意思。
外麵,吹起了寒風。
京城的冬天要到了。
寒風淩冽,冬意刺骨,最難熬的冬天,來了。
半個月以後,景漾漾出院了,和白冰住在一起。
從白冰那裏回來以後,天已經黑了。
顧南初坐在陽台上,肚子更大了。
秦北潯從背後輕輕的抱住她,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想什麼?”
雙手握住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顧南初微微的歎息一聲,“秦北潯,我忽然覺得很無能為力。”
頓了頓,她苦笑,“我之前答應了漾漾,他,會沒事的。”
秦北潯心裏有個計劃,但是鋌而走險,一直沒敢說。
現在
他吻了吻顧南初冷冰冰的耳垂,小聲說道,“不會那麼久的。”
不會十五年那麼久的。
顧南初不知道懂不懂他的意思,半晌隻是回了一句,“表現的好,會減刑的。”
秦北潯一句話噎在喉嚨裏,終究是沒說出來。
日後再說吧。
希望失望,循環往複,是會讓人喪失信任的勇氣的。
*
三個月後,除夕。
年前,秦北筠一家三口也回來了,至於藍晶,不會成為他們兄弟之間的阻礙,更不會影響到他們兄弟之間的情誼。
白冰一家人也被接過來,彼時的夜白已經快四個月了,在白冰的悉心照顧下,長的白白胖胖。
顧南初知道,白冰大抵是將對夜梟所有的虧欠,都彌補在了孩子身上。
宋昱和宋老爺子也來了。
宋昱頭發胡子都被收拾的幹淨利落,隻是發頂上的銀絲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住。
夜白被放在客廳裏的榻榻米上,小白在教他翻身。
“白白看姐姐,這樣趴著,小腿一縮,然後腦袋用力,咦,就翻過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