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說寧輕輕,那陳大人就搖頭歎息:“唉,安大人的擔憂沒錯啊。王爺的一世英名隻怕要毀在一個女子手裏啊。李大人,眼下可如何是好?”
“現下別說你我二人提不得此事,連安大人以及淑妃娘娘都勸說不得。王爺的高統領那般正直,還不是因為這事被王爺當眾責罰?”
兩人搖頭道:“王爺麵前隻能說公務,千萬別提他的私事。”
房間裏,是華襄與王爺說寧輕輕的病情。
“這段日子,寧姑娘的病情雖然控製住了,但心病還須心藥醫。老兒已經給她在膳食上加個幾味開胃健脾的藥。如若她心情好一些,這病必然會好一大塊,切忌不要大怒大傷。”
聞言,蕭子雋的臉色愈發難看下去。
她的心病,他不知道如何醫治。以她的性子,豈能那麼容易就放得下?
故而這些日子,因擔心招惹她,他盡量不與她相見,她沒處發泄,隻由著她拿著房裏頭的器皿出氣,他自己也常常心情不好,控製不好脾氣。
所以彼此,還是相見不如不見吧。
“王爺這麼做,無異於諱疾忌醫。該麵對總得麵對,積壓太久,隻怕生出更大的不安。”
他也不是沒料到這一點。隻是如何麵對她,勸說寧輕輕,他真的一籌莫展。
寧輕輕這邊,侍奉的婢女少不得也受了外頭的撩撥,時不時也開始說些喪氣話。
“姑娘仗著王爺的疼愛,由著小性子使去,隻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替姑娘背了黑鍋,受了責罰。姑娘若是好歹體諒著,便不該這麼為難我們。”
“依我說,就姑娘現下的情形,巴結討好王爺還來不及。若是這麼下去,待王爺性子磨沒了,到時候姑娘真是後悔莫及。”
寧輕輕一直沒有搭腔,隻坐在那案前看著那屏風的一幅畫,這幅畫看著眼熟得很。
一樹繁花,風吹,落英繽紛漫天,紅衣女子與紫衣男子在花下對望,遠山連綿,翠峰疊嶂。
她忽然記起,這是與蕭子雋在西陵郡惠泉山莊時,自己畫的那幅。
原來他帶回來了,又不知什麼時候裝在這畫屏上,放在這裏。
輕輕沉寂在回憶中,身旁的婢女卻以為她聽進去了,還在那嘮叨說著,一麵拿過花瓶將裏頭枯黃的花枝拿了出來。
“您是什麼身份,說白了您也不再是侯門小姐,更不是先前的王妃,若沒有王爺的關照,和我們也沒什麼區別,姑娘著實不該這麼使性子。這話雖說的不大中聽,卻著實是個實話。我們在王府為奴為婢,看得也清楚——”
話未落,那本來要出去扔花枝的婢女愣住了。
隻聽得“嘭”地一聲,花瓶碎地,婢女嚇傻了。
一下子跪地,“王……王爺,奴婢失禮了。”
身邊的福全冷眼看了底下的婢女,心裏想著讓你們作吧,別怪福爺爺不救你們。
剛才王爺在外頭猶豫著要不要進來,恰是聽見裏頭有婢女在那大言不慚教訓起寧姑娘。
此時,蕭子雋背著手,麵色鐵青,目光並不看地上跪著的奴婢,隻看到輕輕一襲淺白裙衫的背影,她站在那屏風前。“拖出去,割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