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身體頹然欲墜的時候,有人從身後扶住了她。
輕輕潛意識的並不覺得害怕,“你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她伸手推開他,生了氣。
“丫頭,是我。”離開太久的溫潤聲音,仿佛初秋的涼風,拂過心田。
她急急回過頭來,想看清楚他的容貌。
月色下,隻看到他一襲白色的袍子,比記憶中還風姿綽約。
她想喚一聲,身體卻綿軟而倒,意識模糊一切停止。
空氣裏有好聞的熏香,一切安靜得很。
寧輕輕再次醒來,隻覺得周身輕鬆,燒已經退了。
仰頭看到一頂淺藍色的帳子,透過朦朧的紗帳,看到房間裏一切古樸而簡潔。
她悄然爬起來,掀開帳子,伸手用藍紫色的流蘇挽起。
這裏一切陌生。
一幾數盞,雕花凳子,牆角的一缸睡蓮,牆上的那幅字畫,讓她生了好奇。
房內擺設典雅,可以看出主人的情趣。
窗外,幾叢翠竹盈庭,有舒爽的風吹拂,越過廊子,閣中有白袍男子斜倚在竹榻上。
他低頭專注地看著書卷,神色柔和淡然,側麵優雅的輪廓泛著玉石般溫潤的光澤,看上去十分的清貴悠然。
輕輕認出他是誰,師父?
可是這樣的師父與以往的,又大不相同。
往日師父雖然從容閑適,可在她的心中到底還是儒雅的文人,也會為生活奔波,甚至會被父親辭退,一度也有落魄。
可眼前的蘇長卿,無一絲一毫的不堪,從容清雅自不用說,渾身上下散發著高雅清逸的氣質,仿佛世間萬物不在他心中,卻已經胸有成竹的淡定。
不經意間抬眸,他放下手中的書卷,溫柔的秀色浮出,“醒了?”
聲音溫潤如舊。
仿佛不曾分開,熟悉如初。
他站了起來,那一襲月白色的漢袍便垂了下來,立在閣中如謫仙一般,打量著看過來,“丫頭,看樣子你不要緊了。”
她才回過神來,伸手摸了自己的肩窩,露出驚訝之色,“師父,我怎麼傷口不疼啊?”
“我給你用了藥,一會兒就疼了。”
“呃……”
輕輕迷糊應了,心裏卻訝然得很,這個回答讓她愈發不解。用了藥為何還要過會兒疼?她並不知道麻沸散。
“不要緊的,傷口不深,不會多疼。用不了幾日便會結痂。”
輕輕咬了嘴唇,忽然在想身上的傷口是誰幫自己弄的,這時候過來一個年過二十的姑娘,穿衣打扮十分素淡簡潔,容貌端莊秀雅,笑道:“寧姑娘醒了?”
蘇長卿淡淡的話傳來,“方若,你可是越發粗心了。”
“先生責怪得的是,方若去看了看藥,未料姑娘便醒了。芳蘭和小柯都各自忙去了。”
蘇長卿淡淡點頭,未再多說什麼,隻回了頭問輕輕,“你可是肚子餓了?”
輕輕搖頭,蹙了眉頭,她現下滿心滿腦的狐疑,正不得解。
“來日方長,飯後我再和你說。”不等她說,蘇長卿已經讀懂她的心思。(今日更新完畢,明日見,謝謝你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