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白勉強隻能吐出這一句話來,疼得眼淚都不斷猛掉。
離子喬慌了,把紀白抱入懷裏安撫的同時,朝著門口大喊,“快去請接生婆。”
門外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大夥兒叫大夫的叫大夫,叫接生婆的叫接生婆,忙著準備誰和其他一些接生婆提前要求準備的東西。
接生婆急匆匆的跑來,讓幾個丫鬟進來幫忙,打打下手,然後進了房間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離子喬趕出去,“少爺,請去外麵等候,生了會馬上告知的。”
紀白一聽接生婆要趕離子喬,手抓得緊緊的不鬆手,她才不要自己一個人,太可怕了。
離子喬也舍不得丟下紀白一個人受苦,“不,我要留下來陪小白,我不會搗亂的,我隻陪著她就好。”
紀白感動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其實是給疼的,離子喬在身邊,她才能安心點。
可惜,接生婆並不理會兩人的心心相惜,堅決要離子喬出去,“請出去吧,這自古以來,女人生產,男人是不能在房內的,我接生過那麼多人了,不會有事的。”
小菊走上前去,握著紀白的手,輕聲說道,“小姐,一直以來,都是我陪你,這次,也請讓我陪你好嗎?”
紀白熬過一次陣痛,睜開布滿水汽的眼睛看向小菊,小菊此時也並不比她好過,眼眶紅彤彤的,隻是強忍著淚水而已,罷了,紀白閉上眼睛,輕輕的點點頭。
離子喬無奈,隻能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房門,在門口焦急的等待。
“熱水準備好了嗎?還有布,好,放床上,好了,我來。”接生婆火速把準備事項給做好了,讓紀白麵朝上躺好。
紀白疼啊,根本就沒辦法按接生婆的話做,沒辦法了,隻能強行讓紀白翻過身來。
紀白簡直想罵娘了,不知道她已經給疼成蝦了嗎?
過程很混亂,紀白嚎到後麵,隻能幹嚎了,耳朵裏隻有接生婆用力的聲音,然後肚子上就會有隻手輕輕按她,想把孩子推出去。
紀白從來沒有這麼痛過,身體仿佛要給劈成兩半似的,整個世界好像都拋棄了她,隻剩下疼,無窮無盡的疼,耳邊滿是嘈雜的聲音,她一句話都聽不到,隻知道當肚子被輕壓的時候,就憋氣用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白的神智已經開始恍惚了,覺得身體都不是她的了,已經痛到麻木,痛到快沒有知覺了,終於,耳邊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生了生了,是個千金。”接生婆抱起孩子,剪斷臍帶,交給一旁有經驗的丫鬟去給孩子清洗,然後她幫紀白做善後工作。
紀白疲憊的閉上眼睛,甚至連看一眼孩子的力氣都沒有,就昏過去了。
小菊已經淚流滿麵,泣不成聲了,她從來沒見過小姐這樣子,真的太心疼了,“小姐,你最勇敢了,小姐是最勇敢的,睡吧,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接生婆幫紀白弄好了,讓她安睡,然後幫已經又睡過去了的嬰兒包好衣裳,才抱去門口讓離子喬看看,“少爺,生了,是個千金,恭喜少爺。”
離子喬奔向床邊的腳步停下來了,低頭專注的看著小嬰兒,那皺巴巴的一團,真難看,“生了就好,小白呢?”
接生婆的臉僵了僵,“少夫人太疲憊,昏過去了,不過少爺請放心,少夫人沒事的。”
一聽紀白昏過去了,離子喬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不再理會接生婆和嬰兒,急匆匆的奔去床邊看紀白,他的小白。
接生婆在離子喬身後輕輕搖頭,“可惜了是個女娃,孩子,別怪自己命苦。”
離子喬來到床邊坐下,輕輕的拂開散落在紀白臉上的頭發,拿過小菊手裏的濕布,輕輕的為紀白擦去臉上,脖子上的汗水。
看著紀白蒼白沒血色的臉和唇,離子喬心疼不已,指尖輕撫上紀白的臉頰,“辛苦你了,小白。”
小菊抹掉眼淚,聲音哽咽,“小姐很勇敢,生下了小千金才體力不支昏過去的。”
“恩,小白是最勇敢的,去吩咐廚房熬些粥,產後虛不受補,補品先不要。”離子喬憐惜的握起紀白的手,放到唇邊輕吻。
小菊默默的退下,順便把房裏的人都帶出去,把空間留給離子喬。
小菊小心翼翼的在接生婆的指導下,歡喜的抱過孩子,看著孩子睡得香甜,心裏有一陣無法言喻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