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點事。”段家棋應聲。
段家瑞下了車子。
兄弟倆在老宅門口的石階上並肩坐下。
“怎麼了?”段家瑞問道。
段家棋忽然笑起來,“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幾個孩子一起在這邊玩,玩著玩著我就哭起來,也這樣問我,怎麼了?”
“記得。”段家瑞有些恍惚,似乎一下回到了童年,那個時候沒有成人世界的複雜和貪婪,每天他們除了應對沉重的課業,就是玩,爽快的玩。
“我那時候是餓了。”段家棋看著段家瑞說道。
“我也記得,回去之後你吃了三張餅兩碗湯,後來撐到肚子疼。”段家瑞緩緩的說道。
段家棋眼眶酸澀的厲害,“大哥,今天的事,我知道你要承受很大的壓力,父親母親之間的爭執,不是我們解決的,從小到大皆如此。”
段家瑞低頭,唇角勾起一個苦澀,是啊,他其實什麼都解決不了。
“陪我吸根煙。”段家棋拿出煙,遞給段家瑞一根。
段家瑞接過,段家棋幫他點了煙,又點了自己的。
白色的煙霧從二人的指尖慢慢的升騰起,纏繞著。
“我其實能理解席燁的心情。”段家棋緩緩的開口。
段家瑞重重的吸了一口煙,席燁,是他的兄弟,同父異母,親兄弟。
“大概是恨到極致吧,就像我吸毒之後恨奶奶一樣,如果不是她毀了我的感情,我和可可孩子都上幼兒園了,我曾經那麼懦弱什麼都不敢做,等我終於能鼓足勇氣的,真的,就不會計較後果。”段家棋緩緩的說道,一字一句,都異常的沉重。
段老夫人去世之後,家裏的長輩沒人說段家棋什麼,他們雖然心裏痛,但,沒有誰沒被段老夫人折磨過,一個又一個,他們的夢想愛情都被段老夫人摧毀,所以說的薄情一點,段老夫人病倒的時候,他們心裏誰敢說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輕鬆。
是要崇尚孝道,但孝道不是用毀掉自己的整個人生去盡的。
段家棋那時候隻是說出了他們沒人敢說的話。
“大哥,一個人如果恨到極致,做出來的事,都很可怕,席燁對大伯母,應該就是那種恨,他能風輕雲淡的看著伯母,絲毫不表現出自己的憤怒,他這個人更可怕。”段家棋接著說道。
段家瑞點點頭,席燁是個非常難對付的對手,深淺都不好掌握,他還是自己的兄弟!
“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段家棋低著頭,手裏的煙已經燃到了指尖,他輕輕的彈了一下,煙頭以一個優雅的弧度落在地上。
“家棋,我們是兄弟。”段家瑞沉沉的開口。
“我會記得,哥,我要走了,明天的機票,去瑞典。”段家瑞說道。
“也好,散散心,什麼時候想回來什麼時候回來。”段家瑞說道,碾滅了手裏的煙。
“我,可能就不回來了,如果你哪天你需要我,就打給我,我再回來。”段家棋笑著說道。
“嗯。”段家瑞應聲。
“大哥。”段家棋頓了一下。
“我會告訴可可。”段家瑞開口說道。
段家棋感激的一笑,他最放不下的就是藍可可,最對不起的是,蕭橙,他這輩子其實挺失敗的,毀了一個女人的初戀,毀了一個女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