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舟破天荒的應了一聲，“放心，我知道。”
蘭絮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家裏黑嗎？還害怕嗎？”薄靳舟靠到身後的牆上，單手插進褲袋裏。
蘭絮一下子愣住，驚喜一下子脫口而出，“你還記得？”
“我又沒有老年癡呆，這點兒事還記不得了？”薄靳舟失笑。
蘭絮也笑了，她往後靠在一座架子上，“我，我覺得這事太小了嘛，沒以為你會放到心上。”
那聲音軟噥噥的，又低又嗔又嬌，以至於薄靳舟覺得耳根一麻，仿佛微小的電流悄然滾過。
“薄先生？”久久沒有聽到薄靳舟說話，蘭絮叫了一聲。
“啊？”薄靳舟倏地回神，卻發現那隻放在褲袋裏的手不知何時落在了耳朵上，揉了又揉，捏了又捏，也不知是要留住還是要驅散那怪異的感覺。
“你沒事吧？”蘭絮又問。
“我沒事，你……注意安全，怕黑就開燈睡。”
蘭絮唇角再一次向上揚起，“嗯。”
依舊是軟噥噥的聲音，明明沒有在眼前，薄靳舟卻像是能看到她的笑。
真是見了鬼了，薄靳舟搖搖頭，飛速掛斷電話，“就這樣吧，有什麼事就打電話。”
蘭絮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唇角揚了又揚，抱著手機趴在了畫筒上。
回到包廂，薄靳舟端起一杯酒狂飲一口，冰涼辛辣的感覺沿著喉管慢慢滑下，有種滅頂的刺激，仿佛連剛剛的感覺也一並驅散，他抬手想要繼續喝，卻冷不丁想起蘭絮的話。
他怔了怔，慢慢放下酒杯，卻對上三張戲謔的臉。
寄餘生：“誒？怎麼不喝了？”
楚南楓：“被教育啦？”
曲安之：“結婚就這點不好。”
寄餘生探出頭來，“你不是不喜歡蘭絮嗎？幹嘛聽她的話？”
“怎麼？你還喜歡程靜言呢？你不會還準備和你現在的老婆離婚呢吧？”
曲安之掏出手機打開計算器，一本嚴肅正經，“需要我幫你算一下離婚損失嗎？記得你和程靜言結婚的時候，你們簽訂了一份婚前協議，婚後一切財產與她無關，這次好像沒有簽訂。按照我國《婚姻法》規定……”
薄靳舟：“……”
他無語的站起來，“你們玩，我先撤了。”
“沒打算離婚啊？”曲安之收起手機。
薄靳舟沒理他，徑自出了門。
出了門他才覺得有點奇怪，蘭絮說歸說，他也未必要聽她的話吧？
次日過去看老太太，老太太正在和蘭絮視頻通話，情緒看起來很高，見到他就叫他過去。
經曆過昨夜那怪異的感覺，薄靳舟有些別扭，擺了擺手坐在沙發裏翻手機。
老太太見狀也沒理他，讓蘭絮拿著手機在院子裏轉了一圈，見到都還是老樣子不由有些潸然。
薄靳舟皺了皺眉，老太太手術才結束沒多久，最好不要有情緒起伏。
他走過去，想提醒蘭絮一句，不料一眼就看到蘭絮身後的架子上放著各種各樣的畫具，他揚了揚眉，“這麼多畫具？”
“嗯，很多都是老師送的。”
“季如風說幾年前見你的畫就是現在這個水平，給我們看看你以前的畫。”
“以前啊……”蘭絮咬了下唇，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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