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走進清音閣,似乎一切都是老樣子,但蘭絮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或許是理解她的心情,薄靳舟走的很慢,一邊走一邊說:“這幾年,清音閣換了東家,布局也做了一些調整,這邊原來是大堂,取消了所有的單人位,改成了等待區,這邊……”
薄靳舟侃侃而談,為蘭絮解釋這幾年來的變化。
蘭絮靜靜聽著,仿佛又回到十幾年前,不過,那些記憶大多也是零星的,並不完整,她隻能隱約記得母親是個多麼溫柔的女人。
上樓點菜,薄靳舟又說:“雖然改變挺大,但清音閣的味道還是那個味道,這麼多年來,廚師一直沒換過。”
“是嗎?”蘭絮眼睛一亮。
薄靳舟點頭,將菜單遞給她,“想吃什麼,點吧。”
蘭絮歪了歪頭,唇角浮起笑意,“那我就隨便點咯。”
“點。”
循著遙遠的記憶,蘭絮點了幾個菜,點了一杯酒。
“女孩子喝酒不安全,以後少喝。”薄靳舟說。
“我平常不喝酒。”蘭絮笑笑,趴在桌上,隻剩下一雙眼睛望著他,秋水盈盈,波光流轉。
霎那間,薄靳舟忽的明白什麼叫做明眸善睞顧盼生輝,那溫柔的幾乎隨時會流到他心中的目光,讓他心中一動,薄靳舟忙端起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別開了眼。
很快,飯菜上來。
縱然很多年都沒有吃過了,但飯菜入口的一顆,蘭絮卻恍惚覺得母親又在身旁。
甜酒如喉,蘭絮真誠的說:“謝謝你,靳舟。”
“我跟這邊的老板打了招呼,以後隻要你想,隨時可以過來。”
“不用不用不用,”蘭絮忙擺擺手,“我這次過來已經足夠了。”
“既然是緬懷,一次怎麼能夠?”
蘭絮一怔,慢慢捏緊了筷子,“謝謝。”
“吃飯吧。”
這一頓飯吃了很長時間,雖然薄靳舟說要給蘭絮道歉,但事實上他們並沒有怎麼說話。
蘭絮慢吞吞的就著那杯酒將一桌菜吃了個幹淨,上車之後沒多久就睡著了。
車窗外光線明明滅滅,薄靳舟歪頭就看到睡倒在副駕上的人。
她和昨天一樣,抱著她的雙肩包,縮在座椅裏小小的一團。
微卷的長發散下來落在臉側,睡著時微微嘟起的唇,秀氣的鼻子,長長的睫毛投下小小的陰影,無一不訴說著乖巧,恬然。
他抬手為她調整座椅,心中納悶,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軟的人呢?
後麵突然想起尖利的汽笛聲,薄靳舟一怔,驚覺自己不知何時竟扶在了她的椅子前,而此刻綠燈已經亮了。
他忙發動車子,副駕上的人似乎被剛剛的汽笛聲驚到了,嚶嚀一聲睜開了雙眼,滿臉迷蒙的左右看去。
薄靳舟沒有理她,努力向前看。
蘭絮迷糊的看了幾眼,又重新靠回椅子裏,沒有多久再次睡了過去。
薄靳舟摸了摸鼻子,側頭去看,發現她偏過了身子正對著他,由於座椅剛剛被他調低,一側的臉被擠壓,檀口微開,純然乖巧的模樣讓人有種想要欺負的衝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