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絮呆呆的望著他,一張臉隨著他的侵襲,變得像樹上的楓葉一樣紅。

薄靳舟看在眼中又想起昨夜情至濃時,她亦是臉紅至此,卻仍在他要求抱住他的時候抬手抱住了她,仿佛什麼都不會拒絕,仿佛什麼都配合。

“靳舟?想什麼呢?”

“想……”男人挑眉,“昨夜。”

“……”蘭絮臉色頓時又是一熱,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我,我往那邊看看。”

一說話又是簌簌積雪落下,蘭絮眼疾腳快,往前跑出兩步,再回頭,那幾簇積雪不偏不倚正砸在了薄靳舟的頭上。

蘭絮頓時失笑,“哈哈。”

薄靳舟:“……”

他都多少年沒中過這種暗算了。

他目光幽幽的將落在頭上、脖子裏的雪掏出來,幽怨的樣子讓蘭絮再度發笑。

“很好笑?”

蘭絮點點頭,又忙搖搖頭,男人卻已疾步而來。

蘭絮轉身就跑,繞過紅楓,晃過銀杏,說話聲和輕笑聲拍落一路積雪,最後卻被人一把抓進懷裏。

“笑我?”薄靳舟頂了滿頭滿身的雪。

“沒有啊。”蘭絮竭力忍笑。

其實,可笑的不是薄靳舟的造型,隻是他被落雪那一刻的神情。

“真的沒有?”薄靳舟捏捏她腰側的軟肉。

蘭絮瞬間腰軟,跌在他的懷裏,再也忍不住了,雙手落下來露出一張笑臉。

薄靳舟失笑,抱著人走出落雪的那片區域,“這麼好笑?”

蘭絮搖頭,替他拍落身上的雪,仰頭吻了吻他的唇,“我們回去吧。”

“不想玩了?”

“冷了。”

冷?

薄靳舟看了看她身上,除了剛才跌那一下,身上半點沒濕,還不如他……

薄靳舟一怔,倏地懂了,一顆心頓時軟成了水。

“你啊,讓人說什麼才好呢?”

蘭絮笑笑,對此並不多言,隻是從他懷裏跳下來,挽起他的手,“我們走吧。”

薄靳舟看著那隻軟若無骨的手,肩扛博遠一路走來,陰謀、陽謀、背叛、算計,他不知經曆過多少,一顆心早已鍛煉的百毒不侵,到最後他隻是把自己全副武裝,堅持為人處事的底線,卻沒想過,他所有的武裝在這一天,土崩瓦解。

她總是能用最簡單的語言最平淡不過的語氣,擊潰他的心,讓他袒露心尖那一寸最柔.軟的地方。

一路前行,留下一大一小兩雙腳印一路蔓延。

“蘭絮。”

“嗯?”

“天黑了。”

“我們馬上就進側門了,會有燈的。”

“嗯,我的心裏也有一盞。”他握緊她的手。

蘭絮一愣,歪頭看過來,唇角落下一抹笑意,清淺羞澀。

“我給你再做兩件衣服吧?”

“不要累到。”

蘭絮搖頭,“不會的。”

“那就……有勞了,夫人。”

蘭絮一怔,再次朝他看過來,希冀的眸光如天空落下的星子,熠熠生輝。

薄靳舟亦是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見蘭絮這麼高興。

走進側門,一路路燈延展,不過,對某些人而言,無論有沒有,他們心中都有一盞明燈牽引著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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