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湯汁,熱乎乎的麵條,酸酸辣辣的味道瞬間被蘭絮一手品嚐,一時間,除了疼,蘭絮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絮絮!”一直站在樓下觀察情況的佟鳶嚇了一跳,急忙快步上樓,順便吩咐傭人:“叫醫生!”

那碗麵是剛出鍋的,蘭絮怕涼了不好吃,迫不及待的給薄靳舟送上去了。

薄靳舟一愣,他隻是不想讓這碗麵的味道汙染了書房僅存的老太太的氣息,因為隻有在這裏他才能感覺老太太還在。

可是,他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佟鳶急急忙忙扯著蘭絮進了就近的衛生間,調到涼水一通猛衝,一邊衝一邊問:“怎麼樣?”

蘭絮極力想搖搖頭,說沒事,但不自覺間身子已疼的發顫,竟是半個字也擠不出來。

寄餘生匆匆趕到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一見蘭絮的手便是一陣頭暈。

那手上已經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水泡,他一個見慣摸慣屍體的人都忍不住心顫。

“我給你打針麻醉吧。”

蘭絮滿頭冷汗,臉色慘然,尤其是嘴唇,已經快被咬出血來了,聞言立刻朝他看過來,“可,可以嗎?會,會不會,影響……要孩子,什麼的?”

她的聲音不住的發顫,寄餘生簡直不知她是怎麼還有心情問這個的,佟鳶更是沒忍住打了她一下,“孩子可以以後再要,現在你更要緊!”

“可……是……”

看了眼同樣臉色慘白卻沒有近前的薄靳舟,寄餘生歎了口氣,他隱約知道蘭絮在想什麼。

現在很可能是他們感情的危機時刻,如果能有個孩子的話……

“放心,這個不會影響。”

寄餘生飛快的翻開針灸包,從中取了幾枚銀針在封在了蘭絮的手和手臂上,隨即,拿出工具開始給蘭絮處理。

即便如此,疼也是必不可免的。

水泡被挑破、上藥,寄餘生弄了足足一個半小時才弄完。

“隔天換一次藥,換藥的話,到時候我會過來,就是你這樣,估計要疼到長好了。”

“這藥不能不疼嗎?”佟鳶問,她實在不忍心去看了,因為她看著都疼。

“沒有這種藥,伯母,即便是止疼藥也不是這麼吃的。”寄餘生歎氣。

佟鳶隻能作罷,送走寄餘生,蘭絮勉力笑了下,正要說些什麼調節氣氛,就聽“啪”的一聲,薄靳舟的臉被打的偏了過去。

蘭絮嚇了一跳,“媽?”

“我看你是瘋了!”佟鳶怒瞪著薄靳舟,喝道。

薄靳舟抿了下唇,滿滿轉回頭來,沒說話,仍然是之前那個樣子。

佟鳶看的更氣,揚手便再要打,蘭絮忙撲過去拉住,“媽,媽,您別生氣,別生氣,我我沒事,您別生氣了,靳舟不是,不是有意……”

誰知她拉住了這隻手,沒拉住那隻手,就聽“啪”的又一聲,薄靳舟又被打的偏過了頭。

蘭絮呆住,下意識雙手去攔,卻忘了自己隻有一隻手能用,碰到佟鳶的手頓時疼的冷汗岑岑。

佟鳶怔了怔,隻好順著蘭絮的力道被拉開了些。

“老太太一走,我看你也沒魂了,整天渾渾噩噩不知所雲,工作、生活搞得一團糟,既然如此,我看你不如跟著老太太直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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