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舟?”蘭絮嚇了一跳,一時顧不得哭的大腦缺氧立刻爬了過去。

沒等蘭絮碰到薄靳舟,就聽他痛哼一聲,“疼……”

蘭絮頓時茫然,就算摔一下也不至於這麼疼吧?

何況,雖然薄靳舟不說,但蘭絮一直都知道,他在她麵前,既要麵子,又怕她擔心,所以,輕易不肯示弱。

看薄靳舟死死的抱著頭,蘭絮俯身去看,這才發現薄靳舟頭上磕了個大包,這短短幾秒已經鼓了起來。

蘭絮又想起他剛剛說頭疼,頓時不敢大意,“我先扶你到床上,然後我拿個冰袋給敷一敷,再吃點藥,好嗎?”

薄靳舟沒有回應,他已經疼的沒有辦法回應了。

渾身上下,似乎連每個骨節都感覺到疼痛,而最疼的地方就是頭,好像電鑽打穿了他的頭蓋骨那般疼得他恨不得撞牆。

幸而他還知道蘭絮應該就在身邊,做出那般瘋狂的舉動恐怕要嚇壞她。

蘭絮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將他扶著坐起來,幸而她這幾年經常抱孩子,力氣大了許多,否則,即便是拖都拖不動薄靳舟。

饒是如此,將薄靳舟扶上床也花了蘭絮所有的力氣,看著他歪在床上,蘭絮半跪在床邊呼呼直喘粗氣。

抹了把汗,蘭絮下樓去廚房找了冰塊,敲碎之後裹進毛巾裏係了個布包,回來之後一刻也不敢停歇的放在薄靳舟頭上,隨即去倒水拿藥。

可是,抓過藥箱翻了翻,才發現裏麵隻是一些普通的治療頭疼腦熱水土不服拉肚子的藥,薄靳舟現在是那種她完全沒辦法判斷。

看了眼已經打掉布包抱著頭蜷縮起身子的渾身顫顫的薄靳舟,蘭絮從一個小瓶裏倒出兩粒止疼藥。

“靳舟,靳舟,你醒醒,我們把藥吃了,吃了藥就不疼了。”

蘭絮試圖掰開薄靳舟的嘴把藥片放進去,卻發現他死死的咬著頜骨,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像是在與什麼做抗爭。

蘭絮頓時心急如焚,“靳舟,靳舟?”

她手忙腳亂的翻出手機打急救電話,可是卻忘了,這裏不是南江,深更半夜的不知救護車什麼時候會來。

聽著南方口音的接線員聲音從電話裏傳來,蘭絮怔了怔,眼淚險些掉下來。

“靳舟,你好歹把藥吃了啊……”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她的苦訴,終於在他沒那麼緊的牙關裏將藥片塞了進去,不過,水卻都沿著嘴角流了出來。

“靳舟?靳舟……”

蘭絮滿心惶惶,隻恨為什麼出事的不是她?

良久,蘭絮的眼淚都要幹了,男人的手終於從額上滑下來搭在了她的手上。

男人渾身顫顫,麵上痛色未去,聲音也低的可憐。

“別……哭。”他說。

霎時間,蘭絮的眼淚又落下來,委屈又崩潰,“你嚇死我了。”

男人緩緩睜開眼,竭力扯出一個笑來,“是我不好。”

蘭絮淚眼汪汪的看著他,趴在床邊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問:“你……還疼……嗎?把……把藥……吃了……”

男人吃力的抬起手,胡亂抹過她的臉,“又掉豆子,阿南若看到,該生我氣了。”

寥寥幾字,他說的極慢,眸中卻是化不開的繾綣溫柔。

可不知為什麼,蘭絮心口卻是一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