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璧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克製住自己想揍人的念頭,隨後睜開雙眼,“風波惡沒你想的那麼弱,他不會死。”
“怎麼就不會死!”阿阮激動起來,一把扯住他的袖口,“昨夜他一個人倒在那裏,若是就此昏死過去,再也醒不過來了怎麼辦?!”
“況且、況且……”阿阮支吾了一下,忽然神神秘秘湊上去,“搞不好他萬一是我爹呢?”
“噗——”沈寒璧一口冷茶差點噴出,立即掩住唇,猛烈咳了起來。
他看著阿阮,目光古怪。
阿阮覺得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頭蠢驢,麵上一紅,也覺得自己這個推測不太靠譜,仍梗著脖子努力爭辯道,“即、即使不是我爹,萬一是我叔、我哥、我二舅呢?仙老板可是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帶著我了!”
說著,她又道,“你若是不派人去,我就……”
沈寒璧聞言,眼神立即一冷。
敢威脅他了?
阿阮的話一頓,努力想維持住氣勢,奈何在他漂亮又冷的眸子注視下,“我就……我就……”聲音一點點弱了下去,“就其實什麼也幹不了……”
說著腦袋縮了回去。
啊,好氣啊!她怎麼能這麼快就投降呢!
阿阮低著頭,撅起嘴,自己生自己的悶氣。
沈寒璧瞥了她一眼,將茶盞放下,曲起手指叩了叩桌麵。
門外立即走進一名奉月教弟子,“少主請吩咐。”
“去昨夜攔截風波惡的地方。若是人沒了,就回來彙報;若是人死了,把屍體帶回來交給她。”說著指了指阿阮。
那名弟子得令,隨即離開。
阿阮見他允了,心底微微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總算能知道仙老板的好歹。
兩人坐著,室內一時陷入安靜。
阿阮看了看沈寒璧,忽然道,“沈大爺,你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脫口而出後,才回過神,阿阮嚇得立即捂住嘴。
沈寒璧抬起漂亮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意外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沈蕩?”他淡淡道,“他是個瘋子。”
阿阮有些意外,他竟直接喊自己父親的名字?
而且,似乎關係並不如何……
“那,那他要救的後山的‘那位’,想必便是你的娘親了?”阿阮頓時好奇心大漲。
沈寒璧神色未動,“那個女人與我並無血緣關係。”
見阿阮還要問,他傾身過來,抬手捏住她白皙的包子臉,淡淡道,“想要活得長,就要管住嘴。”
冷汗唰唰唰從背後冒出,阿阮拚命眨著眼,示意自己懂了!
沈寒璧靜靜盯著她,手指慢慢鬆開,忽然道,“我娘在生下我之後便死了。”
阿阮一怔。
“我從未見過她。”沈寒璧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也並無相見或是想念的念頭。”
阿阮呆了一呆,竟不由自主地想,沈寒璧小時候是什麼模樣呢?
她想了想,小聲道,“你長得這麼好看,你娘親也一定是個大美人。”
沈寒璧斜睨著她,雙眸微眯,竟露出一絲笑意。
刹那間仿若冰雪消融,春花綻放,阿阮看得呆住,滿眼都是他那一瞬即逝的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