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破虜渾身僵硬,乖巧得像隻兔子,討好地笑道,“呃……這就不勞岑大人親自動手了,在下本就打算近日動身回家,如今趕巧了,正好跟大人一道回京。”
岑鶴卿也淡笑著,渾身威壓卻雲淡風輕,“二少如此懂事,想必太君亦會欣慰。二少現下住在哪裏?若不嫌棄,便與我一起去知州府吧。”
“去去去,當然去。您先請。”
蘇破虜狗腿地彎腰伸手,供著這尊大佛一起往知州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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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便是夏至節,全城祭神以祈求災消年豐,當地人不論男女老少,皆穿戴整齊出門,未出閨閣的女子手持彩扇,備了粉脂香囊,與至交閨蜜或心上人相贈。
阿阮破天荒起了個大早,將自己梳洗幹淨,拿著一把小團扇,帶著般若麵具便去隔壁房找沈寒璧。
沈寒璧亦已準備動身,轉過身來,竟也帶著阿阮買的那個靛藍色彩繪麵具。
阿阮不知為何心中微動,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沈寒璧卻不知道她正害羞著,隻覺這麵具當真派上用場了,戴著便可順理成章遮住容貌,倒也方便。
“走吧。”他低聲道。
阿阮點頭,扭扭捏捏跟在他身後。
今日全城祭神活動,街上熱鬧非凡,道旁擺滿攤販,家家戶戶皆出門遊玩,街上每隔兩個時辰,便有祭神儀隊遊街而過,到了正午時分,還有神女樂舞。
阿阮甫一出門便瞧花了眼,興奮異常地東張西望,沈寒璧為了她不走丟,不得不拉緊了她的手腕。
他的心思不在祭神活動上,雙眸不動聲色地四下掠過,便見到了幾張東堂熟悉的麵孔,彼此之間打了個照麵,皆是神色如常,瞧不出絲毫異樣,暗地裏早已交換了眼神。
今日隻要東方恪現身,便必能抓捕無疑。
底下暗流洶湧,街上卻熙熙攘攘太平如常,阿阮興奮地混在人群當中左鑽右竄。
日頭漸漸高了,一輪遊街已過,快至正午時分,阿阮買了碗涼粉,邊吃邊跟著人群往前走,要去看神女祭神的節目。
沈寒璧跟在她身側,透過麵具四下巡視,突然正南長街處傳來三聲梆子聲,極有節奏,沈寒璧瞳孔一縮。
這是暗號!
東方恪現身了?!
來不及做更多反應,他立即按住阿阮的肩快速道,“你站在這裏別動!等我回來!”
說完立即飛身沒入人流中。
阿阮一驚,還來不及說話便已不見了沈寒璧的身影。
她呆了幾秒,看著四周陌生的人群,突然生出一種被丟下的恐慌感來。
“沈、沈大爺……”
她動了動嘴唇,卻不敢喊太大聲,心裏湧上手足無措。
街上人流太多,她準備退到街邊等沈寒璧回來,沒想到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喊,“神女在前麵!樂舞快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