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齊跟在他身後。
入了書房,殷白夜坐在桌前,眉頭便皺了起來,冷聲道,“岑鶴卿帶人強行闖進來,府內竟然沒有一個人攔得下他?!”
殷齊立即跪了下去,“岑鶴卿帶著禦賜腰牌來的,府內侍衛不敢攔他。”
殷白夜握緊雙拳顫抖,終是忍不住抬手泄憤地摔了案上的茶盞!
“禦賜腰牌,好大的能耐!這天下之大碧桃宮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人想殺就殺!”
殷齊一言不發地跪著,不敢出聲。
殷白夜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冷聲道,“岑鶴卿為什麼會突然來府內抓走阿阮?阿阮在這裏,他根本查不到她任何的信息。”
殷齊立即道,“我這就去查。”
殷白夜沒開口,殷齊正欲退下,便聽他低聲緩緩道,“你去問素昭的侍女。”
殷齊先是一愣,等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心裏也是一驚。
他有些猶疑地開口,“是……去問大小姐的侍女?”
殷白夜似乎也有些猶豫不決,他不想隨便懷疑殷素昭,然而心底深處,他的直覺已經告訴了他,這件事跟殷素昭脫不了幹係。
人在他府內,岑鶴卿不僅將人抓走,還與風波惡扯上了關係,他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裏查出這麼多信息,唯一的可能是府內有人告密。
而不久前他派去跟著殷素昭的暗衛回來彙報,殷素昭在酒樓私自逃走了。
他的妹妹怎麼會這麼機靈,又這麼愚蠢。
她逃走去跟岑鶴卿告密,就沒想過回來之後怎麼麵對他嗎?
還是說,這些年他為她打破了太多次的原則,讓她篤定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對她怎麼樣?
所以會做出跟碧桃宮告密的事情?
念頭慢慢地展開,攤平在內心的注視之下,他就算再想為她開脫,理智也不允許他做出這麼愚蠢的欲蓋彌彰的事情來。
這一刻說不清心裏這股涼意是怎麼回事,就像平日滿心滿眼寵著的一隻可愛的兔子,有一天發現它不僅從未將自己放在心裏,甚至能毫不留情地動口咬他。
她怎麼能跟碧桃宮告密呢?
他是不是該慶幸,自己做的所有事情,從未跟她透露過?雖然初衷是為了保護她。
他閉上雙眼,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開口道,“將人帶過來,直接問。”
他還是給了她麵子,不親自去問她要人,隻讓人將她的侍女喊過來。
春蘭被帶過來的時候,心裏就清楚,小姐做的事情被城主大人知道了。
跟跋扈愚蠢的殷素昭不同,她平時不聲不響,忍著殷素昭所有的辱罵動手,但她心裏比誰都清楚,殷素昭做的這一切,肯定會被發現的。
她跪在書房,書房裏沒有旁人,隻有殷白夜與殷齊,她就知道,城主大人還是心軟,在給大小姐留情麵。
所以她沒有隱瞞,將所有的一切都和盤托出,包括殷素昭看到了風波惡的畫像,緊緊盯著畫像上的一處扳指,然後設計與她出府,去了酒樓之後,兩人將衣服換下,她穿著殷素昭的衣服假裝落湖,引走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