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眼前的孩子因為他提及自己母親的名字,而猛地露出的殺意,謝春秋笑容一頓,猝不及防出手,扇了他一耳光。
幼小的身子狠狠飛出去,撞在巷子的牆上,又滾落下來。
“卓字太顯眼。從現在起,你便姓蕭,明白了麼?”謝春秋冷冷地道,“我帶你回奉月,隻負責留你一命,可不是讓你去享福的。”
幼小的孩子狼狽地吃力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站穩身子,抬手抹掉了嘴邊的血跡,仍然是麵無表情。
謝春秋露出意外的神情。
眼前的孩子點了點頭,像是習慣性地勾起了嘴角,“我知道了。”
卓雪燭,還是蕭雪燭,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
一個名字而已,隻有活著,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情。
如今,他終於好好活了下來,站在這裏,而眼前的人,是他素未謀麵的親生父親,他早已丟棄的卓字的來源,卓慕元。
拂紅花從不跟他提卓慕元,他如今看著跪在腳下,痛哭流涕的他,心中也是毫無感情。
他甚至能平靜地蹲下來,握住卓慕元的手。
卓慕元怔怔地抬著一張滿是淚痕的臉,看著蕭雪燭。
卻見蕭雪燭用力握著自己的手,從攥著他的衣角上,慢慢扯開。
“卓前輩,你除了這些話,還有其他對我說的嗎?”蕭雪燭勾著嘴角道。
卓慕元愣住了。
蕭雪燭的目光在他布滿刀疤的臉上遊移,“這些刀疤,與你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卓慕元一愣,下意識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臉,“紅花,走後,老祖也,發現了,我的身份,將我廢了,然後,關在這裏,命我,看守藥人。”
蕭雪燭點點頭,神色毫無波動,“那麼,你在星宿宮呆了二十年,想必已對星宿宮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了吧?”
卓慕元點頭。
蕭雪燭道,“拂紅花死前,將摘星令的下落告訴了我,如今我已經取出。”
說著,他自袖中拿出一方令牌,隻見銀色令牌上,以星子連線刻著“摘星”二字。
卓慕元看著摘星令,瞪大了雙眼,露出震驚之色,目光移到蕭雪燭的臉上,像是終於知道了他為何會出現在星宿宮。
“你,想要,星宿宮?”
蕭雪燭點了點頭。
卓慕元怔怔地道,“你要,我幫你?”
“卓前輩願意的話。”蕭雪燭微笑著勾起嘴角。
卓慕元看著他,隨即猛地點頭,神情急切地道,“好,好!我,我願意!”
見他答應下來,蕭雪燭便道,“我隻需再得到玄機宮閉關的三位長老認可,便可繼承星宿宮,但星宿老仙盤踞宮中多年,必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我登上宮主之位,白日我本想像殺老祖一樣殺他,但發現他即使身受重傷,行走吐納也透著詭異,毫無破綻。”
卓慕元立即道,“是,是!老仙,修的功法,很是詭異。幸好,你未出手。”
“那卓前輩,知道他的弱點嗎?”蕭雪燭微笑問道。
“前輩”二字似乎令卓慕元眼中劃過一絲受傷之色,但他很快重新振作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蕭雪燭,“我,知道!我可以,替你,除掉他。”
蕭雪燭挑了挑眉,“如何除?”
“三日,之後,是老仙,每年的,大劫之日。每年這時,他都會進入,虛弱狀態,到時,便是殺他,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