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止風也想不到宇文燼居然真的下這麼重的手,他為什麼救她又殺她,真是個怪人,非把他們逼上絕路,她眉頭有些舒展不開。
“別多想了,還是先想想辦法脫困吧!”禦暝一句話點醒她。
說實話,要不是她剛才拿光了宇文燼身上的東西,又耍了他,他最後仍可能不會對她動手,也就沒了這炸石壁逼進洞的事兒了。
不過再怎麼說,一個定時炸彈,該爆的時候還是要爆的,早炸了也好,省的整天提心吊膽。
隻是,她看多了患難見真情的戲碼,搞得自己變得聖母兮兮了。
在現代,總是她破壞別人的興致,現在,換成禦暝打破她的亂緒了。
她是一個流浪長大的孩子,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父母,小小年紀要學各種防身技能保護自己,也要學會生存技巧,後來越長大越驕傲,想盡了辦法讓自己過得好一點,終於如願以償,她又多了一個愛好——打破別人眼前的美好願景。
成為演員已經小有名氣,還記得有一次,她一個人在公園沒事兒瞎逛,人家用手機看電視,也很好奇的湊過去。
看了沒兩秒,便唏噓道:“哎呀這高手武功是假的啦,他們打一會兒停一會兒,武術指導過來指導一下,再打再停;你看這個,這個更假,那閃閃發光的人,還會飛,根本就是吊威亞加特效;流的血是人造血漿,哭出來的眼淚是眼藥水……”
人家看得正投入正動情,經她這麼一說,隻好默默關掉顯示屏,默默對她苦笑,默默轉身。
妙姑涼就是這種,為人善良,話間殘忍。
“腳下有蛇。”想的正入神,突然耳邊有人提醒這麼一句。
她“哇”的跳起,往旁邊一抱,抱住一個頎長身軀,雙腿夾著他的腰,整個人樹袋熊一般掛在他身上,身子顫了顫,“蛇,蛇在哪裏?”
杵著不動的人忽然呼吸一窒,身體的觸感膨脹,一團火熱蔓延過四肢百骸,洶湧滾燙。即使在這不適宜的環境中,也是要命的誘惑。
然後便看見身前身後閃爍著無數的綠色黃色亮光,如螢火遍地,“嘶嘶”的吐信聲,黑壓壓成堆成堆,哧溜溜的滑行,想想就覺得恐怖。
“怎麼辦啊……”蛇群威壓太大,妙止風滿腦子都是蛇,快要哭出來了,也不會想到自己抱著的人能起什麼太大的變化。
遇過無數殺伐,熬過貧窮苦難,掌摑無數壞蛋,但是從來沒碰見過這麼多的蛇,還是在黑暗洞中,加劇了她對蛇的恐懼。
耳邊傳來禦暝那沉沉的呼吸,伸手要扯她,奈何身上的人抱得死緊,怎麼也扯不動,隻好咬著牙冷幽幽的道:“蛇還沒纏你,你就纏著我,我被你纏死了,你也會被蛇纏死的。”
他說了通“纏死理論”,這話間,都令她覺得要窒息。
妙止風條件反射“唰”的放開手鬆開腿,她不要被蛇纏死,不要。
從禦暝身上滑了下來,踩在地上的時候,滑滑的踩了什麼,她腳一縮,又往禦暝的身上縮近了點,幾乎貼上他。
禦暝有意無意的與她間隔出小縫隙,不習慣她靠那麼近的距離,但是身處險境,也沒地方可閃了。
他手一揮,揮走右邊一大半的蛇,腳貼平地橫掃,又一揮,周圍的黃綠眼睛已經沒了。
“嗤”的點著了火折子,從壁腳邊撿了一塊長長的獸骨,塞點油布,把它點燃,往四周揮舞探路。
驚心的洞內之旅花費時間並不長,洞不大,聽風辨向,很容易便能找到出去的路。
妙止風看呆了,大神居然這麼能幹,三兩下驅蛇,再兩下就探到了出口。
她一直拉著他的衣服,貼在他身後走,洞內冰冷昏暗,而隻要聞著他身上淡淡清冷的荷葉體香,就感到莫名的安心。
因為隻要他不死,那麼她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