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稱呼妙止風的名字,雖然知道白蓮花那個名字是假的,她也知道白蓮花的真名其實是妙止風,但是她們再戲班子裏感情要好,也彼此熟知,熟悉到同台唱一個戲,都能模仿得天衣無縫,無法讓人辨別誰和誰。
就是這種特殊的感覺,讓她一直把妙止風藏在僅此唯一的心裏,作為朋友,知交。
也正因如此,在局勢為難的情況下,她選擇了自己解決。
妙止風停下了動作,可手中的刀並沒有撤,眼中誰也不看,淡淡的對李飄飄道:“不用說我都知道了。你是明悠公主周錦瑟,或許我可以稱呼你為錦瑟?”
“止風對不起。”錦瑟心亂如麻,臉上有愧色。
妙止風能知道錦瑟此行的用意,直接說道:“沒什麼好抱歉的,這是你皇叔,你該保護他。”
“能容我們說幾句話嗎?”她似在懇求,介於朋友和親人之間的立場。
妙止風神態自若,也沒覺得這事情不好處理,坦然放開了一直揪住周文康衣領的手。
周文康額頭密密布了一層細汗,劫後餘生的冷汗,眼裏有驚訝,有慶幸,十分感謝皇侄女來得正湊巧。
也沒想到錦瑟居然會自己出現,再而,看看錦瑟跟妙止風站一起,他便知道那天自己問的戲子幾個問題,反應不對確實是錯認了人,她們角色互換,如果不穿戲服,現在看來妙止風的身形還是比較挺拔的,他皇侄女跟她還是有很大差別。
“皇叔,我知道你是奉旨尋我,我也不為難你,但是你要保證,從此不再對止風和宇文大哥動手。”
“錦瑟你……”周文康有些悶氣,他剛開始以為錦瑟作為侄女,應該懂得理解他,誰知她胳膊肘往外拐。
錦瑟冷冷的道:“你不聽我勸,若有一天你被止風殺了,死前餘恨,也別怪我沒提醒你”
她知道止風的厲害,有什麼能比命更重要?先不論誰對誰錯,當論聰穎和武術技能,她這個皇叔根本不是對手,再說,她跟這皇叔也沒什麼親情,她年少離家,還不都是因為這個皇叔上奏他父皇,提議和親的。
她心裏還恨著呢,要不是看在同是周家人的份兒上,她才懶得管他的死活。
周文康本不是軟心腸的人,見錦瑟不助自己,他重新下了一道命令,一指妙止風,“來人!給我殺了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住手!別以為就你有人,我也有人!”錦瑟拿出使節符,氣勢洶洶的站在自己抽調的部分城外守軍前麵,跟周文康杠上。
她就是怕解決不了問題,依仗了使節符還要軟磨硬泡的才將這些守軍說動,他要是敢動,那他隊伍裏那一半同袍軍肯定聽她的,反過來壓製他。
為大勢所趨,周文康怒而失言,拳頭攥得嘎嘎響,幾年不見他這皇侄女,不僅脾氣見長,連威風也見長了,好,好得很,回去他就上封加急奏疏給他皇兄,讓小侄女撞日跟齊國瘸腿皇子完婚!
妙止風也看出他們微妙之中有些不和諧,便對周錦瑟道:“我有一個辦法,能不殺他,又讓他長記性。”
“你敢——”周文康大喝聲戛然而止。
也沒等周錦瑟問什麼辦法,“啪”的一聲,妙止風抬手給周文康腦門上來了一板磚,褐色錦衣的身體直直倒下。
腎六果真威武!
真乃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上陣退敵不二之選!
甩手將板磚往背後一丟,有人“啊”了聲,不知砸了腳還是砸了哪裏,她充耳不聞,負手前傾,輕輕的對周錦瑟道:“巧勁打下去的,拍不死。用不用我好好將他捆了,讓你帶回去悉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