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是一位公子讓我好生看顧……”
前頭大串聽不懂不相幹的問題,信息量過於雜亂,攪渾了老鴇思緒,她好容易聽懂也捕捉到了最後一句,一到聽見斬釘截鐵的那個“說”字,就不自覺的脫口而出,竟一時忘記,這事不能說出口。
說完後,老鴇突然睜大了眼睛,眼底似有恐懼。
妙止風看出了點苗頭,捏緊她下巴的手也隨之鬆開,再看看錦瑟那張茫然的臉,也能猜出,周錦瑟自己肯定也不知道誰將她綁到這來的。
不過,做這事的人自己肯定知道。
妙止風眼中利光一閃,抬手一推,將老鴇推倒在地,手中薄刃利落一帶,將周錦瑟身上繩子割開,抓住她一起往屋頂上騰身飛上,
然後她把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架,對著空氣喊道:“你不是想引我出來嗎,我覺得你的最終目的是想讓我死,我現在就死給你看你信不信?”
錦瑟驚得抬手想攔住,卻接到妙止風那“你且放心”的眼神,她那懸起的心才落下來。
妙止風這麼做,隻是憑直覺,對方在暗,她在明,如果不耍點花招,令那神秘來客自亂陣腳,她還真不能確定自己要不要接受眼前這不明不白的亂象。
一瞬靜默,底下屋子不經意的發出“唔”一聲,似是忍痛又無法發聲,妙止風的靈敏的聽覺早已探巡過這附近,除此外沒什麼值得懷疑的聲音,唯有突然發出這不同尋常的低唔聲,很有可能是她要找的。
她猛然抬腿,狠狠一腳踩穿瓦麵,鱧魚般順身滑落屋中。
視線所到之處,捕捉到屏風後一個黑影,手中的刀飛速摺出,悍然穿透國色天香牡丹圖的屏風。
接下來,靜靜聽而沒有聽見任何動靜,沒有預料的刀刺入骨之聲,也沒有刀的落地聲,甚至,黑影也不見了,似乎她剛才看見的是幻覺一般。
話又說回來,倘若真有人居心不良,想誘她入敵營,對她下手,盡管放馬過來,接招。
萬一,此次身陷青樓,是根本沒有危險的,目前隻能想到兩種可能。
一種,對方是個萬裏挑一的老好人,正巧知道了她和周錦瑟的關係,自己不好出麵,故引她到此,從而解救周錦瑟於危難;又或者是周錦瑟那家夥積了八輩子的德,有人必須要借她之手,救周錦瑟於危難,並跟她會和一起,願能平安一路。
二種,對方暫時還不想動她,還隱藏了更歹毒的後手,她需時時防備。
但是,她隱約還覺得,有第三種可能,具體是什麼,她也無法確定,在事情緊急的情況下,隻好靜觀其變,走一步看一步。
傾而,屏風後傳來低低的“嗚嗚”聲,是女子的聲音,妙止風一個箭步衝進去,沒看見刀,沒有黑衣人,隻有一個十四歲、十五歲左右的女子,女子披頭散發看不清麵容,蜷縮在床頭,嘴上綁了一根布條繞到腦後,手腳均被粗繩捆得死緊。
妙止風低頭瞧了瞧她,試探著看是否有詐,誰知,那女子猛然抬頭,一雙驚懼失色的眼眸死死看著她,忽然之間,那圓溜的雙眼就流下了眼淚,轉為哀憐。
眼眸之中有淡淡的蘭青之色,猶如歐美混血兒,十分好看。
不過,再好看,配著一頭散亂的發,還有一臉的淚水,和驚恐的氛圍,也就沒有心情欣賞了。
看她沒什麼可疑,倒像是青樓裏常有的手法,剛來的姑娘不願意接客,被教訓了一頓。
妙止風疑惑的是,自己的刀怎麼不見。
想了想,她眼光一劃,那女子身上的粗繩豁然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