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一切按計劃進行
紀剛和樁子在黑河火車站下了車,先找了一家旅館住了下來。趙副局長帶著小劉、大方和紀剛住進了同一家旅館。趙副局長的房間就在紀剛和樁子房間的對麵,小劉和大方的房間在趙副局長房間的隔壁。紀剛和樁子先在房間裏收拾了一上,洗了臉、刷了牙,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旅館的早餐就開了。紀剛和樁子住房在三樓,他們來到一樓餐廳的時候,因為時間尚早,餐廳裏的人還很少。早餐是自助餐,兩個人各自選擇了自己喜歡的早點和小菜,找了個角落吃了起來。兩個人正吃飯的時候,又有三個人走了進來,樁子目光一閃,發現其中兩個人正是在火車上找到他的小劉和大方,另一個人不認識,看樣子感覺像是兩個人的領導。三個人也各自選擇了早點,就坐在紀剛和樁子不遠的地方吃了起來。樁子想起小劉和大方在火車上和自己說的話,時不時的用眼角的餘光瞟向趙副局長三個人,三個人卻像沒看見他一樣,自顧自地吃著早餐。樁子心神不定地吃完飯,和紀剛一起回了房間。在火車上和小劉、大方談完話之後,樁子的心裏一直很矛盾,他知道自己和警方合作雖然會對自己比較有利,但一定會對紀剛、甚至黑塔不利,紀剛也還罷了,黑塔過去沒少幫他忙,他上一次犯事,還是黑塔找人把他給撈出來的。“見機行事”吧,樁子在心裏暗想,“等到了俄羅斯那邊自己找個機會就消失了,小劉和大方再厲害,到了老毛子的地方也施展不開了。”
現在這三個人已經如影隨形地跟了過來,看來出境前是擺脫不掉他們了,隻好先應付著,等過了境之後再說了。樁子心裏想的這些個事紀剛當然不會知道,他是個粗心的人,也沒感覺到樁子的情緒上有什麼變化。“樁子,咱們什麼時候去找偷渡的人?我想越快過境越好。”
兩個人一回房間,紀剛就著急地對樁子說。樁子正想找個理由出去和小劉、大方他們接上頭,就順勢說:“剛哥,你先在這兒休息一下,我一個人出去找找過去的老關係,看看什麼時候有船可以過去。”
“那我陪你去吧,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紀剛說。“不用了,你現在的身份不宜總在外麵活動,再說這行的規矩是不見生人的,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樁子說。“那好吧,你早點回來,記得給我買個手機卡,再買個充電器,以後咱倆分開了也好聯係。”
紀剛說。“好,你先睡一會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樁子說著,出了房間。見大方他們三個人早上也在這裏吃飯,樁了估計三個人可能也在這家旅館住,為了不讓紀剛撞見,樁子特意出了旅館,拐到一條僻靜的巷路裏,見左右沒人,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小劉留給他的電話號碼。“喂,是劉警官嗎?我是李才,你們不是讓我到黑河和你們聯係嗎?我現在在如家快捷旅館旁邊的小胡同裏,我到哪裏與你們見麵?”
樁子一接通電話就急著說。“你把電話掛了吧,我們就在你身後呢。”
小劉在電話裏麵說。“在我身後?”
樁子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小劉和大方果然笑嘻嘻地從他身後的一家小超市裏走了出來。“怎麼樣?我告訴過你你隨時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沒騙你吧?”
小劉望著張口結舌的樁子說。“你們是什麼時候跟上來的?我走路的時候一直注意著後麵,也沒看見有人跟著呀?”
樁子有點吃驚地問。“要是能被你發現我們還叫偵察員嗎?”
大方拍了拍樁子的肩膀說,“看你還算聽話,就給你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你從這胡同穿出去左轉有一家綠野茶室,到那裏等我們,我們馬上就到。”
樁子按大方的指示向前麵走了幾十米,出了這條巷路,往左一拐,果然看見有一家綠野茶室,他走了進去,可能是因為時間太早,茶室裏並沒有別的顧客,服務員見樁子進來了,就過來問樁子需要喝什麼茶。樁子看了一下價目表,選了一壺最便宜的黃山毛峰,在角落裏選了個座位,一邊喝著茶,一邊等小劉和大方。樁子平時並不懂茶,這毛峰喝到嘴裏也不知道是個味。樁子走了之後,小劉和大方先給呆在旅館裏監控經剛的趙副局長打了個電話,向他彙報了和李才接頭的情況,並請示下一步應該怎麼辦,趙副局長指示一切按原計劃進行。樁子喝茶像喝白開水一樣,也沒個品茶的過程,基本是舉杯就幹,一壺毛峰很快就見底,正在他猶豫要不要再加水的時候,一抬頭見小劉和大方走了進來。服務員過去和小劉說了幾句話,得知他們和先來的客人是一起的,就給樁子的茶壺裏續了水,又拿過來兩個茶杯,然後就回吧台看書去了。“劉警官,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樁子見服務員走遠了,就急著問小劉。“你們打算怎麼過境?”
小劉不回答樁子的問題,卻反問道。“不瞞二位警官說,我們打算偷渡過去。”
樁子老實交待說。“偷渡?你們不怕被俄羅斯邊防軍開槍打死?”
大方說。“沒辦法,我們怕紀剛已經被網上通緝了,不敢走海關的。”
樁子說。“你們跟旅行團走海關過去吧,紀剛沒被網上通緝。”
大方說。“我剛才在旅館看見他們下邊的旅行社就可以辦赴俄羅斯一日遊、兩日遊、三日遊,你就在下麵報名,我們和你一個團過去。”
小劉安排樁子說。“那我怎麼跟紀剛說呢?我們原計劃是想偷渡過去的,再說了,他怕自己已經被通緝了,不一定敢跟團過海關的。”
樁子說。“那你們怎麼想到要偷渡過去?紀剛在這邊有熟人嗎?”
小劉問。“他沒有熟人,我到是有幾個熟人……”
樁子欲言又止地說。“這麼說,偷渡的主意是你出的了?看樣子你原來一定偷渡過吧?想不到你小子還有這路子。”
大方說。“方警官說的不錯,我前幾年在黑河呆過,往那邊倒過服裝,為了省點稅,走過幾次偷渡,不過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我已經很久沒幹過了。”
樁子說。“那你和偷渡的人聯係上沒有?”
小劉問。“還沒聯係呢,這不正等著你們的指示嗎,再說我和那幾個蛇頭好幾年沒聯係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聯係上了。”
樁子說。“這不就得了嗎,你回去就和紀剛說沒聯係上偷渡的,他要想過境不就隻能走海關了嗎?”
小劉說。“要是他害怕,不敢走呢?”
樁子說。“我估計他想將功贖罪,想追回銅座龍,一定會冒險試試的,聽你說的意思他並不是想逃跑,所以他也一定不會刻意要躲避追捕的。”
小劉分析說。“那我就回去試試吧,他要是不敢過海關,我再向你們彙報。”
樁子說。“好吧,到時候我們會在一個團裏,有事隨時聯係,你小子別打別的主意,我可告訴你,我們和俄羅斯警方以及國際刑警組織都取得了聯係,到了境外你們一樣隨時都被監控著。”
大方嚇唬樁子說。“我哪敢呢,兩位警官放心,我一切行動聽指揮。”
樁子說。“這樣最好,你先回去吧,勸紀剛報上名,我們明天就過境。”
小劉安排樁子說。樁子回到旅館的時候,紀剛正一個人躺在床上想心事。他本來想睡一會兒,卻怎麼也睡不著。想想此行前途未卜,身赴異國他鄉,語言不通,情況不明、說不上有多少風險在等著自己。又想到年邁的母親、深情的小溪,如果自己這一去再也回不來的話,母親一個人怎麼生活?小溪又會怎麼樣?後悔自己不應該因為一時貪念,把自己弄到這樣一個困境當中。紀剛正一個人胡思亂想著,門開了,樁子回來了。“怎麼樣?聯係上了嗎?”
紀剛見樁子關好了門,就急著問。“別提了,我繞了一大圈,多方打聽,過去那些搞偷渡的蛇頭一個都沒了。”
樁子喘了口氣說,“聽說不是進去了,就是洗手不幹了,聽幾個老熟人說這幾年中國和俄羅斯聯手打擊偷渡力度很大,過去俄羅斯邊防軍抓到偷渡的基本上都是通過外交途徑遣送回來,現在看見偷渡船就開槍,打死白打,聽說三年前,有一艘偷渡船半夜過江,船上八個人被老毛子開槍打死了七個,隻有蛇頭跳船遊了回來,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從此再也沒有人敢走偷渡這條路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還有別的辦法能過去了嗎?”
紀剛問樁子,到了這種地方,紀剛自己是一點主意也沒有了。“其實要想過去也挺容易的,”樁子說,“這兒的旅行社都可以辦俄羅斯一日遊、兩日遊什麼的,花個一千多塊錢就可以跟著旅行團過去了。”
“那不是得走海關嗎?”
紀剛問,“你不是說我們的戶照和假身份證在海關怕被驗出來嗎?”
“我們的假戶照和假身份證可能會被驗出來,我們拿真身份證不就行了嗎,假戶照過去之後就可以用上了。”
樁子說。“可我的身份證還能用了嗎?萬一已經被網上通緝了不是一下子就被查出來了嗎?”
紀剛擔心地說。“我也是擔心這事,要不當初就不用作假身份證了,可是要想過境,除了這條道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樁子裝作無奈的樣子歎了口氣說,“剛哥,其實我覺得你要到俄羅斯去追小林、去找銅座龍這件事成功的希望太渺茫了,就算按胖子推測的那樣,小林確實來了俄羅斯,可俄羅斯大了去了,比中國還大幾倍,我們人生地不熟的,語言又不通,上哪找小林去呀?我說這事真比大海撈針還困難。”
“那你說該怎麼辦?我們都到了邊境上了,難道就這麼回去?”
紀剛說。“不回去還能怎麼辦?過不了境,在這幹靠著有什麼意思呀!剛哥,你現在人都跑出來了,不如我們到南方去闖一闖,你身手這麼好,到廣州、深圳那邊打出一片天地來也不難,說不定兄弟跟著你還能發大財呢。”
樁子勸紀剛說。“不行,我走的時候讓小溪去和公安局的人說了,不管能不能找回銅座龍,我一個月之後都會回去投案自首,人活著得講信譽,我說話不能不算話。再說了,我老媽還有小溪都在A市,我不能一個人跑了,把她們扔在那兒。”
紀剛說。“那你說怎麼辦吧?要不你一個人回去,我去俄羅斯那邊找黑哥去,反正我孤魂野鬼一個,到哪都沒人惦記,死不死的都沒人知道。”
樁子說到這兒,不知觸動了哪根神經,還掉下了兩滴眼淚。“那就這樣吧,”紀剛終於下定了決心說,“我們就跟旅行團走海關,如果我們能過去更好,要是我已經被通緝了,被他們抓住了,你就一個人過去,我就和他們回去,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我也就不再瞎折騰了。你說的對,要想靠我一個人去追小林、去找銅座龍,別說他已經跑到俄羅斯去了,就是他還在中國,茫茫人海的,也比大海撈針還難!我隻是有點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一切聽天由命吧!”聽紀剛這麼一說,樁子的心徹底放下了,小劉和大方交給他的任務已經按計劃完成了。“我剛才看見咱們住的旅館下麵就可以辦赴俄羅斯一日遊、兩日遊、三日遊,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問一下,爭取越早過去越好。”
樁子說。“好吧,咱們這就下去。”
紀剛說。紀剛和樁子來到旅館下麵的東輝旅行社,向接待人員詢問赴俄羅斯旅行的事情。“現在報名,明天就可以發團,散團拚團,一日遊每人680元,二日遊每人1150元,三日遊每人1600元,你們想選擇幾日遊?”
接待人員熱情地介紹說。“選三日遊吧,”紀剛說,“可以多呆幾天。”
“那請你們在這裏交一下團費,留一下聯係方式,過一會兒我安排人帶你們去照相,辦臨時戶照。”
接待人員說。紀剛和樁子交了團費。樁子剛才回來的時候已經買了兩張黑河本地的電話卡,他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留下了,然後和紀剛回房間等電話去了。上樓的時候,樁子見小劉、大方正從樓上下來,三個人裝作不認識,對了一下眼神就過去了。紀剛不認識兩個人,以為是同住一個旅館的客人,也沒在意。回到房間,紀剛先用樁子買回的萬能充電器給自己的手機電池充上了電,又用樁子的手機換上樁子給自己新買的手機卡給小溪發了一條短信:這是我的新手機號,轉告我媽一聲,我一切都好,不用惦記。小溪很快回了信:多保重身體,早點回來,媽媽那裏我會照顧的,不用掛念。紀剛和樁子在房間裏看了一會兒電視,隨便聊了一會兒,就接到旅行社的電話,通知他們到旅行社集合,準備去照相。紀剛和樁子來到旅行社門口的時候,見門口已經有十幾個人在等著了,估計就是和他們一個團的遊客。樁子一眼看見小劉和大方三個人也在,知道他們和自己一個團過境,看來要想擺脫他們還真不容易。紀剛一夥人在旅行社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上了一輛中巴車,車了開了不到五分鍾就到了,旅行社的人員喊大家下車,和他進去準備照相。紀剛原本以為去照相館照相,和樁子下了車後,卻見門口掛著的牌子上寫著;黑河市公安局臨時過境管理辦公室。見是公安局的辦事機構,紀剛的心裏不免有些緊張,可想想事以至此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他和樁了隨著人群,進了屋裏。相照得很快,每個人不到二分鍾。照相之前,工作人員還讓每個人都把身份證拿出來,紀剛把身份證交出來的時候,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上,可一切都很正常,工作人員驗過了他的身份證之後並沒多說什麼,讓他照完相就下去了,後麵的人還排隊等著照呢。照完相之後,旅行社又讓他們上了中巴車,把他們拉到了中行辦事處。“你們自己換點盧布吧,根據需要,換多少都行,花不了的回來的時候可以再換成人民幣。”
旅行社的人員交待大家說。人們紛紛下了車,根據自己的需要換盧布。紀剛和樁子換了五千塊錢的盧布,換了將近兩萬盧布。換完盧布之後,旅行旅行社又把人們送回了各自住的旅館,紀剛發現有的人和他們住在一家旅館,也有住在別的旅館的。下車的時候,紀剛問工作人員身份證怎麼沒發回來,工作人員告訴他說身份證要由旅行社統一保管,等回來的時候才能再發給他們。回到旅館的時候,工作人員又告訴紀剛和樁子,明天早上八點到旅行社門前統一集合。紀剛沒想到事情辦得這麼順利,見時間已經中午了,就和樁子出去找地方吃飯去了。第二天一早,紀剛和樁子吃過了早餐,辦理了退房手續,就來到了旅行社門前。昨天一起照相的人已經陸續都到了,樁子見小劉和大方三個人也到了,又等了一會兒,一個戴著眼鏡,打著藍色小旗的女孩子走了過來。“我是咱們這個團的隨團導遊,我叫關靜,今後三天我將為大家服務,你們可以叫我小關,也可以叫我關導,我們這個團是散客拚團,共有十二名團員組成,我們即將出發到黑河對麵的布市,布市雖然與黑河隻是一河之隔,但那畢竟是另一個國度,希望大家遵守紀律、聽從指揮,有事情請撥打電話139360XXXXX,請大家記好這個電話號碼,這是我的手機號,等到了布市之後,我們將再配一名俄羅斯的導遊,希望大家在布市的三天,能夠玩得開心、玩得愉快。”
小女孩自我介紹說。小女孩剛作完自我介紹,一輛旅行中巴就開了過來,人們隨著關導上了車。車開了不到十分鍾,就來到了海關。海關就建在黑河岸邊,在河的對岸,就是俄羅斯的海關,站在黑河邊上,俄羅斯的建築已清晰地映入眼簾。現在不是旅遊旺季,過關的人並不多。關導在車上把每個人的身份證和臨時護照發了下去,告訴大家過了海關之後再交上來,由她統一保管。“這是怕有人中間脫團,自己跑了。”
紀剛旁邊的一個遊客說。“俄羅斯現在窮得很,還不如中國呢,誰會往俄羅斯跑?”
另一個遊客說。“這你就不懂了,聽說現在江、浙一帶的人根本就不給辦過境,就因為過去他們那邊的人經常和旅行團過去之後就自己偷著跑了,不回來了。”
先說話的遊客說,見紀剛等周圍的幾個人都伸長了脖子聽著,這人說得更來勁了。“你知道他們為什麼不回來了?”
這人不等人回答就自己接著說,“原來俄羅斯這地方輕工業不發達,衣服啊、鞋帽啊、箱包啊、玩具啊什麼的大部分都靠進口,而江、浙那一帶許多人正是靠做這些個東西發家的,最開始的時候是有人往這邊倒貨,後來不知誰嫌倒來倒去的麻煩,就先在俄羅斯開了個廠,結果幾年下來就發大了。後來到俄羅斯辦廠的人就越來越多,結果俄羅斯政府怕去的中國人太多,控製了他們的經濟,就開始不給到俄羅斯經商的中國人辦簽證,於是就有人借到俄羅斯旅行的機會偷偷脫團逃走,然後再通過各種關係拿到居住證,照樣辦廠、發財。可他們這一走不要緊,就把給他們辦出境的旅行社給坑了,據說有一個脫團的,旅行社要罰二十萬,還要關停、整頓。後來,再有江、浙一帶要辦出境旅遊的,根本就沒有旅行社敢受理了,就是不是江、浙的,也要把身份證和臨時戶照都收了,就怕有人中間脫團、跑路。”
紀剛和樁子就是要準備脫團、跑路的,聽說旅行社要跟著擔這麼大的責任,紀剛的心裏倒是覺得有些不忍了。關導帶著十二個人來到了關口,讓眾人排好隊,一個接一個的檢查身份證和戶照,隨身攜帶的行李也要接受儀器掃描檢查。紀剛的心裏有些緊張,但一切都很順利,不到十分鍾,他們這個團就都檢查完了。過了關口,前麵就是碼頭,關導帶著幾個人在碼頭邊等了一會兒,對麵就有船開了過來。船靠了岸,船上下來的都是金發碧眼的俄羅斯人。“他們也是到中國旅遊的嗎?”
一個遊客問關導。“他們都是到中國來買東西的。”
關導說。“買東西的?買什麼?”
有人問。“什麼都買,有買衣服的,買鞋的,還有買水果、買蔬菜的,都比他們那邊便宜。”
關導說。等俄羅斯人都下了船,關導帶著十二個人上了船,又等了有二十多分鍾,又陸續有別的旅行社的導遊帶著遊客上了船,船很快坐滿了,有工作人員清點了一下人數,輪船鳴了一聲汽笛,就緩緩出發,駛向了對岸。輪船行馳到河水中心線的時候,關導對大家說:“從現在起我們就進入了俄羅斯的國界了,當年中俄兩國劃定國界線的時候,就是以黑河中線為界,我們這邊叫黑河,他們那邊叫阿穆爾河。”
輪船行駛了大約十五分鍾就靠了岸,人們跟著關導又來到了俄羅斯的關口。在俄羅斯的關口,工作人員又檢查了一遍每個人的戶照和行李,紀剛所在團很快通過了檢查,在關導的帶領下出了海關,踏上了俄羅斯的土地。紀剛是第一次出國,看著周圍的一切都感覺新鮮。雖然隻是一河之隔,但這邊的城市建築風格就和黑河的截然不同了,路上跑的也都是進口車,紀剛特意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日本車和韓國車,以右方向盤居多,他聽說歐洲國家和中國不同,人家都是右側通行,所以生產的汽車也都是右側方向盤的。關導打了一個電話,紀剛聽她嘰嘰喳喳地說了一通俄語,很快,一輛近似於古董的老式公共汽車開了過來,車上下來一個中年俄羅斯婦女,與大部分俄羅斯中年婦女不同的是,這位女士並不胖,甚至有點偏瘦。“上車吧,這位就是我們的俄羅斯導遊,在這邊的行程都由她負責。”
關導說。眾人上了那輛破舊的公共汽車,汽車開動了,那位俄羅斯導遊開始做了自我介紹。“首先,歡迎大家來到美麗的布拉格維申斯克市,我是你們的俄方導遊,我的名字叫奧麗亞。”
奧麗亞的中文雖然聽著有些生硬,但很清晰。“布拉格維申斯克市是俄羅斯遠東的第三大城市,是阿穆爾州的首府,你們中國叫它海蘭泡。遠東的第一大城市是符拉迪沃斯托克市,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海參威,第二大城市是哈巴羅夫斯克市,你們中國人叫他伯力。我曾經問過我的老師,為什麼這些俄羅斯的城市都有一個中國名字,我的老師告訴我說,過去你們中國人說這些地方都是你們的,我們俄羅斯人說都是我們的,可不管過去怎麼說,反正現在這些地方都是我們的。”
“現在,我將帶領你們去參觀布市的博物館,在那裏,你們會找到許多中國的東西。”
奧麗亞最後說。汽車很快開到了布市博物館門前,眾人跟著奧麗亞下了車。一路上,紀剛一邊聽著奧麗亞的講解,一邊看著布市兩邊的街景。街道兩旁樹木的葉子已經落盡了,路上行人並不多,有點蕭條的感覺,街道兩側的樓房都很破舊了,一路上都沒有看見一座新建的樓房,路上的車不少,但看上去大部分都是舊車,有些車甚至感覺像是六、七十年代的老爺車,整個城市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進入了暮年的老人,顯得缺少生氣。紀剛和樁子對曆史都不太感興趣,跟著眾人在博物館轉了一圈,隻記得在裏麵看見了義和團的服裝和兵器,聽奧麗亞介紹說是當年這地方居住的中國人反對俄羅斯的統製,進行抵抗運動留下的。參觀完博物館,奧麗亞帶著遊客們上了車,汽車很快開到了他們的住處——友誼賓館,據說是這裏最好的賓館。奧麗亞和關導給十二個人辦好了入住手續,把房卡發到了遊客的手裏。紀剛和樁子住在五樓,他們上了電梯,就見小劉和大方三個人也擠了進來。電梯很小,上來五個人就顯得有點擁擠了。“你們住幾樓?”
樁子向小劉搭訕說。“五樓。”
小劉似笑非笑地看著樁子說。電梯運行速度很慢,像是有點不堪重負的感覺。“這電梯也太老了。”
樁子說。“你往下瞅。”
小劉說。樁子往下一看,嚇了一跳。原來電梯下麵的木板都裂了幾條大縫子,從縫子裏都能看見電梯井。紀剛和樁子來到自己的房間,屋子裏的裝修都很破舊了,但收拾得還算幹淨。“咱們什麼時候走?”
樁子問紀剛。“看情況再說吧。”
紀剛回答說,剛才在車上聽說如果有遊客脫團不回來的話,旅行社會承擔很大的責任,紀剛到是有點於心不忍了。“到哪能打聽到黑哥或者小林的消息呢?”
紀剛又問樁子,“你過去來過俄羅斯,這邊還有沒有認識的人了?”
樁子這時候正把電視撥到一個色情頻道,看得津津有味,聽紀剛問自己話,就說:“晚上到賭場轉轉,那裏人多嘴雜,一般到布市來的中國人都經常到賭場玩,三教九流的什麼人都有,就是找不到我過去認識的人,也可能會打聽得到有用的消息。”
“好吧,反正我到這兒是兩眼抹黑,事情就全靠你了。”
紀剛說。午餐就在賓館的餐廳吃的,主食是米飯,每人一份土豆泥,一塊雞腿肉,還有幾片麵包,一份西紅柿湯,紀剛吃起來覺得味道怪怪的,似乎什麼東西都有一股奶油味。“這頓是中餐,是特意為中國遊客做的,晚上就是純正的西餐了,怎麼樣?還吃得慣嗎?”
關導問紀剛。“就這兒還中餐呢?”
紀剛說,他用西紅柿湯泡著米飯勉強吃了一碗,別的東西他根本就吃不下去。“沒辦法,到這兒就得入鄉隨俗,好在時間不長,大家堅持一下吧,我們到這兒是來玩的,想吃好吃的回去再吃吧。”
關導安慰大家說。“晚上有脫衣舞表演,想看的到我這裏交一下款,我好提前去訂票,每人一千盧布。”
關導接著說。“我們看嗎?”
紀剛問樁子。“既然來了,當然得看,這東西過去我看過一次,說實話,真不錯。”
樁子咽著口水說,似乎脫衣舞娘的豐乳肥臀就在他的眼前晃動。“老大,我們是不是也進去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