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眾人議論紛紛,一些自詡為愛國才子之類的學子,正揚聲大罵:“此等不忠不孝之徒,死有餘辜。虧皇上還追封他安樂太子,還讓咱們為他哀喪三日,他這種人也配!”

旁人應和道:“可不是,聽說他當太子時就是個好色成性的,為人又暴虐不堪,那被打死的宮女太監天天得抬出來好幾個。”

那學子摸摸唇上的短須,繼續歎道:“若不是皇上帶兵回來撥亂反正,想必咱們采和鎮都要畫給那瀾滄國了,這等叛國之行真是禽獸不如。”

剛剛擠回車旁的楊夙聽得此言,雙手一抖,險些將碗中的米粉打落在地。

卻隻聽藍桃一聲不屑的嗤笑,雙頰不知是急還是氣紅漲起來,嘴裏問道:“你也覺得那太子好笑嗎?”

藍桃聞言回首看了楊夙兩眼,撇撇嘴道:“我不是笑那太子笨,我是笑那皇帝老兒把百姓都當了白癡,現在居然還有白癡當眾賣弄自己愚蠢的,這才可笑哪!”

“哦?你為什麼這麼覺得?”楊夙挑挑鳳眼,好奇的問道。

藍桃瞥了一眼那個出盡風頭的學子,搖搖頭道:“這有什麼難想的。那太子本就是儲君,他想做皇帝是名正言順的,幹嘛非要勾結瀾滄國叛亂。先皇本就身體孱弱,他年紀又小,難免有人會存了那些心思。那小太子聽起來根本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當太子當的到處得罪人,最後好了,被有心人害的身敗名裂,現在連小命都沒保住,可憐啊可憐。”

楊夙聽了藍桃的話,不知怎地鬆了一口氣去,將裝著米粉的小碗遞上來,道:“趁熱吃吧,我一會兒還得把碗給人家送回去。”

藍桃咦了一聲,說:“怎麼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麼乖巧?”

楊夙臉蛋刷一下又紅了,憤憤的轉過頭去不理藍桃。藍桃忍不住抿嘴一樂,果然是個傲嬌係的男孩兒,平日裏逗上一逗真是其樂無窮啊!

小橋流水,泉眼叮咚,一戎裝男子信手走入庭院,轉過一池紅蓮,入眼隻見亭中一攏紅衣,玄紋雲袖,席地而坐,一男童低垂著眼臉,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著琴弦,長長的睫毛在那心型臉上,形成了誘惑的弧度。

聞人走來,不過抬頭莞爾,恰如百花齊放,神人仙客,粉紅的薄唇輕啟:“你來了。”

聲音幹淨如泉水潺潺,不覺讓人覺得薰然欲醉。宛若柔軟光滑的絲綢,從肌膚表麵上滑過去。陽光打在琴身上,渡上一層金色的光暈,男童微仰著頭,神情驕傲又帶著絲孩童的稚氣,嘴角彎彎,鳳眼輕挑,笑的頑皮又可愛。

忍不住伸手觸及男童的發頂,入手輕柔順滑,讓人舍不得放手。“暘兒,我來了。”

忍住將他攬入懷中的衝動,男子蹲下身來,笑著與男童對視著。“皇叔今兒又給我帶了什麼好玩意兒嗎?”男童鳳眼睜的大大的,滿是興奮與好奇。

男子輕輕笑著,從懷裏拽出一物,“當然。給你的都是最好的。”那物圓滾滾濕乎乎的帶著一股子惡臭,滾到男童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