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翻滾的黑雲醞釀著,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想那小河剛剛擴堤,若是來這一場急雨說不定會把剛剛修好的堤壩弄塌,村中剩下的男丁都被藍老爺子喚道河邊,抬著沙袋壘在河邊。
黃媽抬頭看了看天氣,歎口氣道:“阿楊這孩子跑出去一天了,咋不回來吃飯呢?”
藍桃擦擦嘴角,對著黃媽調侃道:“聽您這語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阿楊是你的小兒子呢!”
黃媽不好意思的嗔道:“姑娘淨胡說,我都多大歲數的人了,上哪生那麼小個兒子。就是想著他一天沒回來吃飯,有點擔心罷了。”
藍桃嘻嘻笑著伸出手來,“拿來吧!”
黃媽詫異道:“拿什麼?”
藍桃抿嘴一樂,“您別藏著掖著了,我知道您給他留了飯菜。一會兒連同貴叔的一起打包好,我去河岸那邊給他們送點吃的,別讓外人覺得我這當姑娘的刻薄下人。”
黃媽笑了出來,卻又擔心道:“外麵要下雨了,姑娘別去了。”
藍桃搖搖頭,小福到了年紀就要嫁人了,家中還剩彩絹一個丫頭,隻是這丫頭沒事閑的很,不知跑哪去閑拉呱了。
“沒事的,我帶把傘,一會兒就回來。就從村裏穿過去,不會有危險的。”藍桃在家悶了兩天,早想出去透透氣了。
黃媽拗不過藍桃,裝了食盒讓藍桃帶上。藍桃換了一身對襟褂子和長褲,綁了褲腳,匆匆提了一把雨傘往河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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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晚,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沒了蟲鳴蛙叫,隻能聽見四周呼嘯的風聲,房屋上被刮落的磚瓦和稻草四處飛舞,卷起的沙塵撩起了藍桃的衣襟。
“啊——切”,藍桃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冷風直往脖領和袖口李灌,早知道再批個鬥篷來好了,藍桃有些後悔。
走到一處僻靜的小道,風稍稍的熄了威視,藍桃卻下意識的感覺有什麼在盯著自己,後背一陣發涼,汗毛乍起。
藍桃握緊了手中的傘柄,咬唇向四周望去,黑洞洞的什麼也沒有。但那股詭異的、冰冷的視線卻一直如影隨形。
“難道是鬼?”藍桃打了個哆嗦,“是鬼自己也不能怕啊,自己原本也不是活人來著。”藍桃在心裏安慰自己。
眼角忽然掃到一點綠光,轉瞬即逝。
藍桃駭的連呼吸都開始屏住,耳朵也愈發靈敏,在嗚嗚的風聲中探尋著蛛絲馬跡。
“沙啦——”輕微的聲音讓藍桃的視線迅速掃過,那隱藏在黑暗中的兩朵綠光,格外的陰森駭人。
“是狼?!”藍桃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兒。
“怎麼辦?”藍桃怕的險些要哭出來,“自己這兩條嚇的軟綿綿的腿哪裏跑的過四隻爪子的惡狼。”
有了,藍桃握緊手中的食盒,這食盒裏麵裝著黃媽精心燉做的紅燒肉,有了這些食物吸引惡狼,自己就能有一線生機。
說時遲那時快,藍桃將手中的食盒衝著綠光瑩瑩的地方奮力拋去。
食盒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嚇了草叢裏的惡狼一跳,往後退了幾步,身子俯低,後背的剛毛乍起,齜出一嘴獠牙,嘴裏發出恐嚇的嗚嗚聲。